2004.03.13
出家人不打誑語

 

2004.03.13台灣日報

◎許文德

 俗云出家人不打誑語,意味一般人說謊、說瞎話猶可原諒,出家人則千萬不該,但中台禪寺惟覺法師的言行,卻十足出家人打誑語的典型。

 惟覺說「出家人安心弘法,不管外界閒雜事情」既然自命清高,四年前為何四出為連戰托缽化緣,如今又全力挺連宋?豈不自相矛盾?

 惟覺說「行政院推動的宗教法要摧毀宗教」,殊不知自己才是毀教高手,根據新華社報導(北京2001年4月5日)「惟覺法師率領臺灣近400人佛教團於4日抵祖國進行交流。談及法輪功時,惟覺指出法輪功剽竊、利用和惡意歪曲佛教教義,並使用佛教術語欺騙民眾是邪知邪見。法輪功戕害人的生命,破壞家庭和諧、社會穩定,是該被取締的邪教。中國政府依法取締法輪功邪教組織,是符合國家、社會和民眾利益的,也是備受佛教界人士肯定的。」公然鼓勵中國政府迫害其他宗教的惟覺,居然奢談「宗教法要摧毀宗教」,豈不諷刺?

 惟覺說「三二○公投法更成為國際的笑話」,真不知他的「笑話」如何定義?但上述報導中,惟覺在北京會見中國國務委員艾買提時,艾說「兩岸人員往來和交流,臺灣佛教界人士起了積極作用,希望臺灣佛教界人士繼續發揚中國佛教莊嚴國土、利樂有情的愛國傳統,實現祖國和平統一貢獻。」對這些指示,報導未提惟覺的反應,但若一心統一,將台灣公投視為笑話何足為奇?

 惟覺說「執政黨短短三年多時間把台灣搞得面目全非,民不聊生。」如果面目全非民不聊生,他怎化緣得到五十億?怎蓋得起富麗堂皇的中台禪寺?怎不把巨資濟助不聊生的民眾?

 惟覺說「過去這段時間,台灣社會被分化為外省人及本省人,族群被政治分化,台灣經濟因此蕭條。」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外省本省的區分絕非阿扁執政造成,而是國民黨五十年高壓統治的後果。至於族群被政治分化的罪魁禍首也是國民黨,將賬記到民進黨頭上,顯然又是個笑話。何況台灣經濟在最近四年內更未蕭條,否則中台禪寺豐厚香油錢從何而來?

 惟覺說「在八里的十三行遺址,曾挖出漢朝五族的錢幣,這証明今天居住在台灣的人,是在漢唐之後陸續由大陸移居而來,要說台灣本土,當今找不到一個,除了台灣山上的毒蛇猛獸及蜎蠕飛動(佛家語指萬物)之外。」惟覺眼中除了「毒蛇猛獸」,難道看不見長年居住山上的原住民?或者惟覺認為原住民不是人?

 惟覺說「宗教人士又不是累犯、不是從犯、也不是一清專案,憑什麼汙衊宗教人士的人格?」,這話實在莫名其妙,從沒人說宗教人士是「累犯、從犯或一清專案」,惟覺如此撇清,莫非此地無銀三百兩?

 惟覺說「為了伸張民族正氣、推動法治民主,我釋惟覺絕對不領公投票,請所有宗教人士支持連、宋,救台灣、救自己」,把民族正氣、法治民主、不領公投票、支持連、宋,跟救台灣、救自己攪和一起,惟覺的誑語完全沒有邏輯可言,就當作他所說的「宗教人士的頭已經落地了」,「死到臨頭,如還不吭聲、不叫幾句,會死不瞑目」,且讓他吭幾聲、叫幾句、死而瞑目吧,惟覺老和尚!

.....2004-03-13【台灣日報】

二二八事件的責任歸屬問題
兼論彭孟緝「出兵平亂」之不正當

 

2004.03.13台灣日報

◎陳儀深

 今年2月25日由台灣歷史學會、台灣北社、台灣教授協會合辦的一場紀念座談會,題目是〈二二八事件的責任歸屬〉。正當各地為著28日那天的百萬人「手護台灣」活動熱烈準備的時候,由歷史學者來公開談論這個主題,應該有冷熱互補、理智與感情互補的作用,何況追究元凶責任可以避免整個族群對號入座,反而有助於族群和諧,可惜這個座談會不太受到媒體注意。

 事實上,由於種種因素阻礙,台灣社會對於二二八的認知還是相當粗淺、不足,所以歷史學者的追求真相、釐清責任,仍是必須努力的基礎工程;尤其對於新出現的異見予以公開討論,也是一種重要的紀念方式。

 首先,十幾年來公佈的檔案與學者的研究,已經可以確定蔣介石應負最大的責任。例如1947年3月5日蔣致陳儀的電文:「已派步兵一團並派憲兵一營限本月七日由滬啟運勿念。」3月6日在南京緊急召見廿一師師長劉雨卿之際,蔣即發給劉六百枝手槍以攜往台灣;3月7日,蔣介石又指令太康艦、伏波艦開赴基隆歸陳儀指揮,美頌、美樂二艦開赴左營由海軍司令黃緒虞指揮。

陳儀有恃無恐戒嚴

 這些軍隊當然發揮了作用,使陳儀有恃無恐恢復戒嚴,3月13日陳儀致蔣介石函就如此說:「台北日來已見平靜,正在戒嚴以搜查亂徒,……此次事變設非鈞座調兵迅速,其演變不堪設想。」一般認為陳儀的「失政」是造成事變的主要原因,市面平靜之後的清鄉鎮壓更造成許多台灣人的恐怖和死亡,可是3月下旬國民黨在南京進行的六屆三中全會,以臨時動議方式通過對陳儀撤職查辦,卻因蔣介石的袒護而推翻此一決議。

 此外,「獨斷應變、制敵機先」的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4月11日即被蔣介石內定為台灣警備司令。可見,蔣介石對二二八事件的處置完全掌握、胸有成竹,如果陳儀、彭孟緝有罪,蔣個人豈非罪上加罪?

 其次,依照1947年「台灣旅滬七團體關於台灣事件報告書」,應為屠殺罪行負責的人依序為陳儀、柯遠芬、(基隆)史宏熹、(高雄)彭孟緝,「殺人最多的部隊為陳儀的特務大隊、別動總隊,與駐防基隆高雄兩要塞之部隊;捕人最多者為憲兵第四團。」其中警總參謀長柯遠芬,曾經主張「寧可枉殺99個,只要殺死一個真的就可以。」可謂惡名昭彰。

 史宏熹扼守基隆要地,軍車駛入市區以機槍無差別掃射,以及屬下在基隆港以鐵絲貫穿手腳的方式把民眾槍決投海、在金山海邊對捕獲的民眾「就地正法」,已有口述史料的佐證;憲兵第四團團長張慕陶毫無人權法治觀念,到了3月31日陳儀以電報交代他逮捕人犯「須待命令執行」,他竟然在4月4日還抗辯捕人機會「轉瞬即逝」,仍要求「逕行執行職務」。

 至於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自從3月2日在高雄市政府的會議上與民眾代表言語不合,回去以後就認定事件「正由陰謀分子在幕後進行有組織、有計畫、有政治背景的陰謀活動」,3月4日由於與台北電話仍然不通,從收音機聽到長官陳儀呼籲政治解決,要求部隊撤回營房,就誇張地認為政府機關已被劫持,並且正由所謂南進同志會「妄圖建立軍事力量」,所以他在「未奉到任何指示或命令」的情況下決定採取軍事行動,亦即在3月6日下什二時,出兵向高雄市區攻擊,「經過四小時戰鬥後,火車站、市政府及憲兵隊部等都先後收復。」據國史館新出版的一份國安局檔案,提到高雄要塞司令部計擊斃「匪」五、六百人以後,高雄市的交通、工商機關才漸平復。

與台獨關聯性甚少

 最近一兩年,中研院一位專治清史的黃彰健院士,因關心「彭孟緝與高雄事件真相」而兩度發表長文,論證彭氏「出兵平亂是正當的」,黃院士認為「暴徒」涂光明挾持市長、議長上山談判,且企圖向彭司令行刺,加上民眾武裝占領市府,已經不是「一時衝動」可解。

 黃院士的旁證包括台北處委會提出的32條大綱和10項要求就是「台獨」,以及美國檔案中有一份141位台灣人簽名的請願書要求聯合國託管台灣,也是台獨,故而「高雄事件非孤立事件」。

 二二八事件是官民衝突與族群衝突夾纏的事件,是蔣介石與當時台省軍政首長合演的一齣國家恐怖主義事件,諸多史料顯示它與共黨或台獨的關聯很少。高雄的衝突和鎮壓誠然不是孤立事件,立場不同的學者可以有不同的價值判斷,但貴為院士尤應注意自己的言論是否合乎情理。

 黃院士以甚多篇幅論證彭孟緝〈回憶錄〉中偽造3月6日夜晚陳儀「限電到即撤兵回營」的電報,且偽造3月7日彭電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電報,筆者認為是無謂的,那只和彭的部分性格有關,並不能否定白崇禧稱許彭「獨斷應變、制敵機先」,不能否定彭處決了上山談判的三位代表,以及彭「收復」市政府時不分良莠的屠殺。

 黃仲圖市長上山也許有被迫的成份,但議長彭清靠可是如假包換地站在民眾的一邊,他們雖然未如涂光明等三人那般被槍決,但3月6日上山後被扣留,3月7日始被放回一事已有文獻和口述的證據,黃院士根據李佛續一人的口述就說他們都是3月6日當天飭回恐太草率,殊不知李佛續負有電力公司繼續供電的任務,而且說「我是代表中第一個下山的」,彭清靠等人後來遭遇他極可能不知。

紅帽子已不攻自破

 國民黨政府不但在事發當時認定「奸(共)匪」介入,直到1980年代解嚴初期仍有軍政高層如此宣稱,以證成二二八的鎮壓屠殺有理;但十幾年來由於檔案和口述史料流佈,二二八的紅帽子已不攻自破。如今還有人公然以「台獨」為由認為彭孟緝(等)「出兵平亂」是正當的,實令人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32條處理大綱和10項要求之中有那一條是涉及台獨?讀者自可覆按,二二八事件對後來台獨運動的影響巨大是另一回事,黃院士罔顧當時李萬居、黃朝琴、蔣渭水等等領導人的和平改革訴求,只根據一項間接的證。據(筆者曾赴美國華府檔案局查索,並詢諸熟諳華府檔案的王景弘先生,皆不曾見到那一份141人簽名的請願書),就把二二八事件與台獨扣連起來,恐怕是使命感造成的失察吧。

(作者為中研院近史所副研究員∮台灣北社副社長)

.....2004-03-13【台灣日報】


施啟揚、惟覺能阻止公投嗎?

 

2004.03.13自由時報

☉莊萬壽

 台灣民主化,中國國民黨就要失去特權;在民主化的大潮流中,萬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的去阻止台灣人的民主之路,便是保守的反動的國民黨人的一貫行徑。

 台灣人民從開始要求解除黨禁、解除戒嚴、報禁,以至要求廢除萬年國會、廢除刑法一百條,以至於要求公民直選,無不受到蔣政權遺老、王孫的層層壓制,然而近二十年來,台灣人民展現了無比的智慧與力量,終於使國民黨政權形式上的瓦解。

 如今,蔣氏家臣的連宋依舊反對民進黨政府為深化民主,張揚台灣人民共同意志的和平公投,他們利用舊時的法界、宗教界來反對普世的人權-公民投票。三月六日國民黨前司法院長施啟揚批評在前,九日中台禪寺的惟覺撻伐在後。

 施啟揚前院長與特務出身的東海大學梅可望校長領頭帶著保守派的法界、教授公開反扁、反公投,反扁是政黨的選擇;但反公投,使我們回想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八日民進黨成立,擔任法務部長的施啟揚在九月二十六日宣稱:「政府已一再重申此時此地不宜組織新黨,如少數人不顧現實的情勢,貿然組黨,政府將依法處置。」當民進黨成立之次日,施又重申:「此時此地不宜組織新黨」的立場。「此時此地不宜」成為當年社會的口頭禪。顯然施部長只是中國國民黨中央的傳聲筒。經歷了十餘年的民主運動,以至於政黨輪替,這些留德的台籍法學博士,似乎未睹其間在歐洲有多少國家是經由公投來解決國之大事,經由公投來自決獨立的;而且也未從台灣與全球民主人權的時潮中,有所醒悟。蔣家的遺老,只繼續扮演反民主反台灣的角色,企盼重獲昔日廊廟的光彩。

 中台禪寺的惟覺法師,在連宋之間,對著信眾聲嘶力竭,大批扁政府,不能選「沒有是非、沒有義理、沒有智慧、沒有慈悲…」的人。他說台灣沒有本土人,「真正的本土是生長在台灣的毒蛇猛獸」,他並呼籲信眾「不領公投票。」對台灣佛教生態稍有理解者,惟覺挾信眾干政的舉動,毫不感意外。

 惟覺法師的崛起很晚,據說於一九八七年,始有弟子四人而已。後在陽明國家公園內築靈泉寺禪修,每年辦禪七或朝山活動,若干達官貴人如陳履安、陳守山、立委張平沼、影星陸小芬等競相參與,在媒體的渲染下,聲名大噪,並聚數十億巨資在埔里建高達一七○米東亞最高大的佛寺。一九九九年五月二十二日辦浴佛大會,六、七萬信眾類似嘉年華會的活動,報載會場地毯上出現「七個蓮花印痕,為佛顯瑞象」。七月底惟覺到台南辦「供僧大會」,連方瑀出席,和尚呼籲信眾「支持連戰當選總統,以帶給台灣一個安定的力量」,結果台灣沒有「瑞象」。九二一中台禪寺附近的大地震犧牲二千多人,也沒有「安定的力量」,連戰落選了。我們堅信有慧定的高僧是不會捲入反公投的時代逆流的漩渦之中。唯惟覺或能覺之。

 所有阻擋民主之路的反動勢力,將在台灣人民覺醒的力量下,一一的消失在歷史的灰燼之中。(作者莊萬壽╱台灣師大台文所教授所長,台教會員、北社社員)

.....2004-03-13【自由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