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 力 追 求 卓 越 香 港 必 能 再 起 香 港 似 乎 氾 濫著 悲 觀 ．失 望 ． 無 奈 和 犬 儒 的 情 緒 ， 民 間 社 會 不 應 過 分 依 賴 政 府 的 有 限 功 能 ， 而 應 自 由 地 集 結 力 量 ， 去 抗 衡 令 香 港 淪 喪 的 潮 流 。 2002.02.25~03.03亞洲週刊 張 志 剛 張 志 剛 ﹕ 專 欄 作 家 ， 香 港 企 業 界 主 管 ， 著 有 《 悲 劇 ， 悲 香 港 》 一 書 。 　 　英 國 《 金 融 時 報 》 記 者 貝 蒂 ． 劉 （ Betty Liu ） 二 月 十 八 日 發 表 了 一 篇 名 為 When head hunted become job-hunting （ 由 獵 頭 對 象 到 謀 職 小 子 ） 的 文 章 ， 講 述 剛 畢 業 的 工 商 管 理 碩 士 生 的 謀 生 遭 遇 。 他 們 昔 日 是 萬 千 寵 愛 集 一 身 的 天 之 驕 子 ， 寄 出 一 封 電 郵 即 有 十 個 前 程 似 錦 的 職 位 招 手 ﹔ 但 過 去 兩 年 ， 經 濟 衰 退 ， 就 算 多 擁 有 一 個 名 牌 大 學 的 碩 士 學 位 ， 也 只 能 待 在 家 中 。 他 們 平 均 要 花 一 百 六 十 個 小 時 去 找 工 作 ， 才 能 獲 得 一 個 面 試 機 會 ﹔ 每 寄 出 一 百 封 求 職 信 ， 才 會 有 一 間 公 司 給 予 回 音 。 　　這 是 一 篇 在 完 全 不 起 眼 的 位 置 、 講 述 很 平 凡 的 城 市 故 事 的 文 章 ， 引 起 我 注 意 的 不 是 美 國 就 業 市 場 也 遭 透 的 事 實 ， 而 是 那 班 高 等 學 校 畢 業 生 ， 在 自 我 增 值 重 投 工 作 市 場 時 ， 如 何 調 節 自 己 去 適 應 新 環 境 的 故 事 。 他 們 無 怨 無 恨 ， 每 天 投 入 足 夠 時 間 去 找 尋 工 作 ， 在 重 新 發 現 人 際 網 絡 （ People Networking ） 對 就 業 的 作 用 時 ， 便 努 力 培 養 發 展 這 種 技 能 去 面 對 逆 境 ， 提 高 就 業 機 會 。 　　這 一 篇 有 關 就 業 市 場 的 報 道 ， 其 實 也 深 刻 地 說 明 了 在 現 實 生 活 上 ， 經 濟 衰 退 所 帶 來 的 負 面 壓 力 ， 可 以 轉 化 為 推 動 改 變 的 動 力 。 這 種 機 制 令 社 會 面 對 困 難 時 ， 會 產 生 解 決 問 題 的 有 效 方 法 。 　　這 種 機 制 其 實 也 存 在 於 香 港 社 會 ， 正 是 香 港 的 成 功 之 鑰 。 但 在 香 港 回 歸 後 ， 這 種 機 制 卻 改 變 了 生 產 程 序 。 問 題 產 生 的 負 面 壓 力 ， 沒 有 轉 化 為 適 應 新 情 況 的 動 力 ， 而 轉 化 成 嬉 笑 怒 罵 、 拉 雜 胡 扯 ， 又 或 者 轉 化 成 自 嘲 自 諷 、 大 家 犬 儒 一 番 的 社 會 風 尚 。 　　大 眾 傳 媒 也 從 美 國 借 來 妖 魔 化 中 國 的 伎 倆 ， 來 對 付 特 區 政 府 。 一 切 社 會 的 負 面 壓 力 就 由 這 個 被 妖 魔 化 了 的 政 治 機 器 吸 納 ， 大 家 都 有 充 足 的 時 間 在 那 些 負 面 新 聞 上 去 找 消 遣 、 尋 開 心 ， 再 通 過 自 怨 自 艾 來 尋 求 慰 藉 。 　　上 海 成 為 香 港 人 否 定 自 己 的 最 佳 工 具 ， 上 海 超 越 香 港 也 成 為 最 時 麾 的 話 題 ， 大 家 都 向 仍 在 發 展 階 段 的 上 海 塗 脂 抹 粉 ， 將 上 海 說 成 如 何 如 何 、 怎 樣 怎 樣 ， 就 好 像 上 海 越 成 功 ， 香 港 人 便 越 滿 足 一 樣 。 　　說 上 海 要 超 越 香 港 ， 甚 至 說 香 港 連 澳 門 都 不 如 ， 似 乎 這 樣 才 大 快 人 心 。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剛 宣 布 新 賭 場 的 經 營 安 排 ， 美 國 一 間 賭 場 公 司 取 得 新 的 經 營 牌 照 。 香 港 立 刻 颳 起 澳 門 熱 ， 好 像 澳 門 即 將 成 為 翻 版 的 拉 斯 維 加 斯 ， 對 比 香 港 有 後 來 居 上 之 勢 。 何 厚 鏵 一 夜 之 間 成 為 管 治 典 範 ， 大 家 都 為 他 得 到 中 央 垂 青 器 重 作 註 解 ， 如 果 不 是 因 為 中 國 全 國 人 大 委 員 長 李 鵬 訪 澳 時 ， 澳 門 警 方 被 指 責 使 用 過 分 暴 力 對 付 一 名 只 為 拍 攝 的 記 者 而 激 起 抗 議 ， 這 場 將 澳 門 和 何 厚 鏵 捧 上 天 去 的 肥 皂 劇 還 會 上 演 一 段 時 間 。 　　面 對 著悲 觀 、 失 望 、 無 奈 和 犬 儒 的 泛 濫 ， 我 們 對 即 將 再 管 治 香 港 五 年 的 董 建 華 政 府 有 所 期 望 。 落 實 一 些 早 已 公 布 的 發 展 大 計 時 ， 更 重 要 的 是 ， 新 的 政 治 安 排 可 以 扭 轉 一 面 倒 的 形 勢 ， 政 府 不 再 像 黑 洞 般 吸 納 一 切 政 治 和 社 會 的 壓 力 ， 令 社 會 的 適 應 機 制 可 以 再 行 活 躍 ， 由 六 百 七 十 萬 人 共 同 去 解 決 六 百 七 十 萬 人 的 問 題 。 　　對 新 領 導 班 子 無 可 奈 何 的 寄 於 期 望 的 同 時 ， 社 會 民 間 應 集 合 力 量 去 抗 衡 這 股 只 顧 自 嘲 自 諷 、 自 虐 自 憐 的 犬 儒 心 態 。 　　八 十 年 代 ， 美 國 也 在 進 入 後 工 業 時 代 之 際 陷 入 迷 惘 、 失 去 方 向 ， 美 國 人 深 受 失 業 、 不 景 氣 之 苦 。 美 國 人 也 像 抽 鴉 片 般 迷 上 「 日 本 第 一 」 、 「 郢 理 論 」 、 「 日 本 經 營 的 藝 術 」 等 日 本 成 功 神 話 。 每 天 就 是 講 些 長 他 人 志 氣 、 滅 自 己 威 風 的 泄 氣 話 。 　　那 時 候 就 有 兩 位 管 理 顧 問 畢 德 士 （ Thomas Peters ） 和 華 特 曼 （ Robert Waterman ） 訪 問 了 美 國 歷 史 最 悠 久 也 最 優 秀 的 六 十 二 家 大 公 司 ， 寫 成 《 追 求 卓 越 》 (In Search of Excellence) 這 本 書 。 此 書 很 快 就 風 行 轟 動 ， 榮 登 《 紐 約 時 報 》 和 《 時 代 雜 誌 》 暢 銷 書 榜 。 它 不 但 尋 回 美 國 成 功 的 過 去 ， 也 使 美 國 人 、 尤 其 是 美 國 企 業 人 士 重 新 拾 起 已 失 落 的 信 心 。 　　我 們 不 必 去 討 論 《 追 求 卓 越 》 是 真 的 掀 起 美 國 重 尋 信 心 鬥 志 的 潮 流 ， 還 是 整 個 社 會 已 在 準 備 反 彈 之 際 適 時 崛 起 ， 但 這 本 書 的 確 是 美 國 「 尋 回 自 我 」 運 動 中 的 最 佳 標 誌 。 　　政 府 的 功 能 有 其 局 限 ， 有 時 我 們 不 能 過 分 依 賴 或 寄 予 過 高 期 望 ， 但 社 會 民 間 卻 可 以 自 由 地 集 結 力 量 ， 去 抗 衡 令 香 港 淪 喪 的 潮 流 。 香 港 也 正 需 要 美 國 八 十 年 代 出 現 的 追 求 卓 越 的 那 股 動 力 ， 反 思 自 省 之 餘 ， 客 觀 檢 視 我 們 的 成 就 和 經 驗 ， 這 個 運 動 要 以 香 港 本 位 為 立 場 ， 以 共 同 的 長 遠 發 展 為 目 標 ， 去 追 尋 我 們 成 功 的 歷 史 ， 也 去 追 尋 我 們 未 來 成 功 的 位 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