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1自由時報
七月三日記者會,我回答記者的詢問時說,我會堅決地走完提名程序。講完的一瞬間,腦海裡莫名閃過一個不安的念頭,我說了:「除非有意外發生」。當時我不知道白先生已經往生。
這是多麼讓人無法承受的意外啊!
承馬總統邀約,接受為考試院長提名人後,立刻引發來自多方的負面壓力。原本我決定接受挑戰,勇敢面對。但是白先生之死,讓我覺得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白先生以死明志,為的就是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死者已矣,又有誰能替白先生討回他的公道呢?
在白先生離去前,告訴家人說,他對不起我。其實,是我對不起他。若不是當時我接受馬總統的請託,就不會引發一連串的新聞事件,而白先生可能也不會因此赴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在有生之年,我每一天都會因此感到內疚自責、惴惴不安。
或許有人會說,白先生自己太想不開,才會走上絕路。但是,我一再回想七月二日當天,媒體以「醜聞」為標題刊出,對白先生來說是何等排山倒海的壓力。每當回想至此,我都深感不捨。相信下筆的媒體以及藉此操弄政治權謀的政客,內心深處都會對白先生之死感到遺憾與懊悔。希望白先生的死,能喚起社會這種人性心底的善意,讓白先生絕望赴死的憾事不要再發生。
雖然我們只認識短短的五、六年,文正兄,我很想對你說:「有你這個朋友,是我一生的榮幸。」在大家的印象中,他是「台灣新金融之父」。在我的心目中,他更是一位熱心公益,在事業有成之餘,積極回饋社會、造福學子的企業家。如果可以,我誠心的希望,大家記得的白先生,永遠是那位開朗熱忱、白手起家,創造金融王國的傳奇人物。他最後的遺憾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作者張俊彥 為前交大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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