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24大紀元時報  《海角七號》看見台灣族群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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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24大紀元時報  

《海角七號》片中沒有高喊愛台灣卻有對土地的深深眷戀。(博偉電影公司提供)



☉李雲深

有時候,柔性力量還真的遠比政治這種硬命題來得夯。

《海角七號》這部電影,正是一部今年最令人振奮的精采創作,完全從台灣本土出發,時空橫跨60年,還有台灣與日本的愛情糾葛。對白率直驚人,劇情卻處處暗藏密碼,在大笑之後繼續發酵回味。

片尾 觀眾歡聲鼓掌

這大概是台灣有史以來第一部會讓觀眾在片尾時歡聲鼓掌的電影。

在主要的網路電影討論區Yahoo!及開眼電影網,幾乎一面倒,都是讀者吐露看完《海角七號》的癡迷感想及讚嘆不已的聲音。例如〈颱風天,海角七號的奇蹟〉、〈海角七號國片新希望〉,甚至〈海角七號大受歡迎,你最喜歡劇中哪一位角色?〉被置頂,可見多麼受歡迎。

描寫得最傳神的是一個網友開的欄,〈看海角七號請小心〉,文中說:「最新醫學報導指出,近兩個禮拜來,有許多民眾出現所謂的『海角七號症候群』,輕度症狀是人在電腦前就會一直搜尋海角七號的新聞報導、音樂、部落格、桌布、討論區及票房排行等相關資訊,嘴巴不時哼著:當陽光再次回到那飄著雨的國境之南…。更嚴重的還有人狂發行動電話簡訊、MSN傳訊給朋友說海角七號有多好看,以及見人就問看海角七號了沒。」

不用說,海角七號症候群,貨真價實,真的成了許多人看片後的典型症狀。偶爾出現幾個網友表示「海角七號根本沒那麼好看」,必然馬上遭到超過數十倍網友的反擊和譴責。

這部片會成功,不只是有笑有淚,而是因為它簡直就是從台灣人的根所生出來的花果,可以說他是電影界的無米樂,但比無米樂更為七彩迷人。

可以看得出來導演魏德聖太貪心,將滿滿的材料裝填在2小時10分鐘的影片之中,就像一甕台式經典料理佛跳牆,讓人垂涎三尺,留戀不已。但這種貪心,實在對了觀眾的胃口。

融合 不是恁,而是咱

導演喜歡用對比反差來呈現他的觀點。例如樂團成員最老的近八十歲,最小的才十三歲;從北邊盛雪的日本到國境之南的台灣恆春;二戰後日本男子只敢透過信件向台灣女子述說:「我不是拋棄妳,我是捨不得妳」,到現代台灣青年擁抱日本女孩大膽說出:「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樂器從鋼琴到月琴等等。

劇中的愛情更是多采多姿。有台日的異國相戀,愛上老闆娘的畸戀,喪偶再婚的黃昏之戀,推銷員與櫃檯小姐的碰撞火花,以及思念出走愛妻的警察深情。

導演的企圖心,像是不著痕跡的點出許多情緒,然後又溜走了。例如,劇中對族群和諧的描述,就是既用心又不是那麼容易察覺。

象徵福佬人的恆春鎮代會主席,對那位賣小米酒的客家人馬拉桑的認真工作態度,從排斥到讚美。原住民的交通警察,吉他、口琴、唱歌樣樣都行,描繪出原住民的音樂天份。而劇中的飯店老闆,則是從外地來的外省人〈張魁演出〉。

當外省人的飯店老闆受不了鎮代會主席的要求,答應由本地人表演時脫口而出,「好啦,就用你們的團。」這時,主席卻高興的把老闆抱住並說,不是「恁的團」,是「咱的團」。言外之音,溢於言表。本省、外省,都是「我們」。

不只是四大族群,日本這個曾經統治過台灣五十多年的元素,也終於在這部海角七號電影中,重新還魂,獲得她應有的地位。日本女公關和歌手男主角的戀情,就像要彌補上一代台灣與日本的遺憾,不再有殖民與被殖民,而是隨愛走天涯的自在率性。

愛鄉 抗議台北觀點

不只如此,片中好幾個橋段,也透露了導演的別出心裁。

例如,鎮代會主席堅持要由本地人組成樂團表演,就表明了對自己鄉土的重視和自尊。洪主席一句形容哼歌小女孩的話就很傳神:「誰說恆春沒有人才?」

片頭一開始沒多久,男主角拿著吉他往牆上一摔,大罵一聲:「XXX的台北」。這看起來好像代表台灣人對以台北為觀點的社會傾斜現象,發出嚴重抗議。但如此嚴厲的詬罵台北,另一個角度,其實也象徵了台北在整個台灣裡是多麼地膨脹和精華。

海片有笑有淚,尤其他的笑點,透過號稱國寶的茂伯的霹靂啪啦台語,「幹,我國寶ㄋㄟ」,以及堅持參與演出、鍥而不捨的韌性,在在讓人感受到老台灣人的親切。

從頭貫穿到劇尾的另一個主線,就是日本老師因戰敗坐船離開台灣,拋下原想跟他出走的女學生。那位女學生在事隔60年之後,竟然收到那位已經往生的情人的來信。感情澎湃豐富的七封情書,配上整片中未露顏面也未作聲的老太太無聲翻閱,最後醞釀出一種張力極大不可自抑的感情。許多人看到這裡,都已經是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了。

音樂 絕妙的感動

如詩般優美的主樂及配樂,絕對是海片成功的重要因素。「國境之南」,是男主角范逸臣作曲主唱,舒伯特的「野玫瑰」,透過月琴演奏,也是片中一絕。就如魏德聖將這部電影稱為音樂電影,可說沒有如此優美好聽的音樂,此片就絕對無法讓人如此感動。

導演魏德聖最大的願望是拍出需要耗資2億元的「賽德克.巴萊」,一部描繪霧社事件企圖讓原住民與日本和解的電影。他曾經感嘆的說,為什麼有錢的人沒有夢想,有夢想的人都沒有錢。如今,藉著海角七號票房已破億的亮眼成績,他的夢想終於離成真不再遙遠。

海角七號最大的貢獻就是,翻炸出台灣底層的活力,讓台灣不再是低俗的代名詞,為自己家鄉努力是自然不過的事情。沒有高喊愛台灣,卻對台灣有著深深的眷戀不捨之情。或許,這就是海片真正成功的密碼所在。

轉自《Taiwan News 財經文化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