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01大紀元時報
☉鼎詩
當年走過龍少俠的「野火」時代,如今青壯,睽違了龍大俠的《大江大海》。龍應台的筆,始終緊跟在我們每個人身後的時代,儘管她在中港台三地的江海中有過幾番沉浮,但表現絕不幽暗。
龍應台的筆具理念,她始終不捨文人氣節,具直搗威權禁忌的勇氣,難得的是,還能不失淳厚。記起數十年前,龍的「野火」燒熱台灣知青理想的胸口,萬幸的是當時的時代青年沒有選擇將台灣推向革命,終究一步步的走向民主、自由和開放。
多年以後,龍心未老,龍筆不衰。《大江大海》書寫出的人文精神遠比作者所聽聞的紀錄更為感人,即使書中的篇篇故事也好、史實也罷,有著許多作者千回百轉著寫過不知多少面向的身影,卻由於作者選擇在這個60年的歷史的轉折點,大江、大海般呈現了時代歷史記憶,而顯得突出,尤其對生活在極度現實,卻大部分缺乏歷史思考的中港台青年而言(遑論19歲的龍兒),相信還是有著重要的啟發。
尤其《大江大海》選在中共敏感時期出版,最怕歷史真相的中共立時表現出驚弓之鳥予以「禁絕及封鎖」,中共唐突出手,我相信傷不了龍心,反而使此書對讀者更具閱讀吸引力。行惡一甲子的中共永遠學不會文史是「越禁越旺」的道理,每一次愚拙的防堵中共深惡痛絕的東西,總會適得其反的為其做出最好的國際宣傳,中共終究學不會教訓。
讀龍筆下那個外省年輕女人美君的故事,我看到了我父、我母和一串逃不過歷史宿命來到台灣父執輩的身影。
父親來台在國民黨政府期間幹了一輩子的公務員,溫文卻稍嫌怯懦的他,退休後的某個午後,有點慍怒的在我面前丟下一疊稿子,端詳著我半晌後,嚴肅的要求我,甚或是命令我要「出人頭地」,說是將來有一天我出名了,他所寫的這輩子從年輕逃難到台灣的時代故事就不會被退稿了,原來真正傷他心的,是報社編輯隨退稿附上了一封信,大意是父親年輕離鄉背井來台的掙扎、抗日期間的失學,和日後中共抄家讓他家破人亡的痛苦「太平常」,很多跟著國民黨來台的外省人都有著相同背景的故事,吸引不了讀者。
年輕時在家鄉得過寫作獎的父親,看到自己半生顛沛流離,老來嘔心泣血的力作竟被譏為「平常故事」,除了有些老輩知識分子的悻然和尷尬外,也喟嘆在大時代背景下自己被扭曲的人生,竟會因「同是天涯淪落人」比比皆是,反而被視為稀鬆平常。父親那種「無處話淒涼」的點點痛楚,轉化成栽培下一代「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力量,自小始終感受父親馱重的我,當時立刻允諾父親,我一定會彌補他此生缺憾,會「發奮圖強」,不負他的殷望!自己的這個答應是不希望父親晚年更為惆悵。
每當父親回憶起他這一生所經歷的歷史慘劇,常常不由自主脹紅了臉、抿著嘴角注視著我,巴望在我的眼中搜尋到他想看到的希望,這個時常出現的父親形象,對我而言,始終是股歷史的力量,提醒著絕不能讓年輕的一代再延續被極權統治的痛苦和難過,但也絕不能讓他們遺忘前人經過的一番「大江大海」。
父母如果還在世能讀到龍書,肯定又會翻起他們念念不忘的歷史記憶,肯定又會細數中共害他們與家國分離的滔天之恨、切膚之痛。
父母的經歷在時代的洪流中是一段歷史的悲歌,始終沉痛、低吟不已。
我從年少到如今將近半百,接觸了不少這60年來歷經「大江大海」的華人,慶幸的是,他們其中有許多人在歷史的面前沒有糊塗,堅持著「大是大非」。
在江海的歷史是非面前,中共是華人歷史的邪惡丑角。這一頁,誰都封鎖不了、抹煞不了,我們等著這邪惡組織向全球五分之一的人口謝罪!向歷史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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