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義二二八烈士盧鈵欽醫師的遺書,句句情深,字字血淚...
第二天,五日早上,阮不知道他們已經被殺死,阮還殺雞準備四個便當,拿去警察所要給他們,結果局方只收一個便當。後來一個兵仔來跟阮通知,講阮老爸三人已經被殺死。阮厝就跟十幾個親戚去找,到了傍晚四、五點,才在鳳林公墓找到阮老爸、阮大兄和張果仁的屍體,但是當時天未暗,阮不敢把屍體弄回來,一直到六日透早,天未亮,才用牛車去運屍體回來,一路上牛也一直在哭。
阮頭家被抓去以後,無薪水回來要怎麼辦?豬若吃那樣,阮就吃那樣。阮有一點田,灑點稻仔,有的有出穗,有的還未出穗,厝內無得吃,我就用手去弄一些稻仔回來吃,一天弄無多少,弄得我手都破皮流血,再無得吃,就去撿蕃薯,隨豬仔吃,豬仔若吃那樣,阮就吃那樣,平時滾蕃薯給豬仔吃,阮若工作做做回來厝,腹肚餓,就先留一鼎(鍋)蕃薯在灶頭,先提蕃薯去給豬仔吃,豬在吃,阮也在吃那鼎留在灶頭的蕃薯,彼時阮都是撿蕃薯來過頓(過日子)。
將台灣神潘木枝的故事流傳下去,是嘉義人也是台灣人對木枝仙的回報與責任!
在阮頭家被抓去二、三個月內,我不時也在夢到阮頭家,夢到伊回來,坐在眠床邊,對我講伊是被誣賴,伊也不願這樣死去。彼時有一段時間,暗時(晚上)我門口埕都不敢出去,我會把門口埕看成大坑,想腳一踏出去,就會跌下去,彼時大概是目屎流太多,目睭變不好去。
嘉義市潘木枝醫師的故事,很偉大,也很動人,是很好的電影題材,這些都是屬於台灣人自己的故事。
在二二八發生當時,這些年輕喪夫的女子,往往只有二、三十歲,因此這四、五十年來,他們如何安置自己的情感生活?以及他們有無再嫁?就成為這個口述訪談中的重要問題。一般而言,多數的受訪者,並未再嫁。但在比較起來自中上家庭背景的女性而言,來自勞動和中下階層家庭的女性,較有可能因經濟生活因素而再嫁。如黃碧珠女士所言:「後來,經過十幾年,我又再結婚,生活不好,無法度,就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