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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5年12月17日
地點:中興大學文學院
郎俊中國浙江蘭谿人,原是台電土木工程隊主任,1972年被捕後,先到調查局三張犁招待所,被國民黨政府指控於1939年11月浙江衢縣靜岩參加共產黨,1959到1962年在花蓮任職期間,與共黨分子盧東方等聯繫,初判10年,1975年減刑6年8個月,1978年出獄。
郎亞玲為郎俊之女,目前是台中頑石劇團的總監,她自述雖然常有機會面對觀眾,但要參加這種場合,仍然會掙扎很久。兩三年前參與口述歷史計畫,才有機會面對父親郎俊過去遭遇的經歷,也創作關於父親經歷的作品,為了是更貼近當時的感受而參與展演。漸漸發覺很多東西都不是個別性,台灣歷史上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過程,她覺得應該丟掉個人的情緒,在能力許可範圍內盡量參與。在她家,父親被判十年,一直都是禁忌,而她又是家中最小,也最沒發言權。多年來很想替父親郎俊拍紀錄片,但都被兄長姊姊阻止,拿不到任何資料。三年前,母親以九十三歲的高齡去世,才開始面對父親的這段經歷。
郎亞玲分享她的心路歷程與對她的影響:第一,她覺得成長過程完全被孤立。她家被認為是匪諜家庭時,沒有半個朋友到家中,原因之一是家庭為外省人出身,父母都是隻身來台,當時來台灣度蜜月,突然就無法回去,沒有任何家族成員到台灣。所以父親入獄這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家族的支持支撐,完全被社會孤立。第二,因為沒辦法講這樣的事,影響日後郎亞玲其實無法和他人溝通。現在的她,侃侃而談的外在形象,是根源於小時候很有問題的表達能力,所以長大才從事戲劇。在東海就學時,不過參加東風社,調查局便打電話給她母親,「叮嚀」她媽媽「注意」郎亞玲在學校的言行。也因此她所有的行動都被監視、封鎖。第三,因為這樣的溝通問題和孤立,導致對自己身分認同的問題。身分認同的問題,後來刺激她想要了解台灣的歷史。身分上,她是外省人,歷史上學習所謂民國史,對台灣的了解很有限,也因如此,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了解台灣史上重要的歷史人物,從他們身上找回一些身分認同的可能。第四,郎亞玲一直想逃離原生家庭。在幼年時沒有任何歸屬感,父親是家庭的重心,但她卻無法跟其他人說父親做什麼?在哪裡?諷刺的是,她家就在調查局宿舍的區塊,她小時候最好的朋友、玩伴,都來自抓她父親的家庭,所以自幼就活在衝突的概念,無法講出心中的感受。好在找到生命中的救贖-戲劇。從戲劇中學習到「偽裝」-沒有辦法用真實身分跟他人溝通,但可以透過表演各種不同的角色、創造一些新的時空,戲劇讓她重生。現在也透過戲劇做「戲劇治療」相關的工作。
很幸運在有生之年看到她父親相關的史料,當時判決完全不公開,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資料。第一次收到父親的判決書和相關資料,可以知道判決過程。郎亞玲希望在有生之年,透過戲劇或電影的方式,幫這些受難者和她父親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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