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3.18 自由時報
☉洪茂雄
最近攸關台灣安全和生存發展的問題頻頻暴露,頗引國人感到憂心忡忡。舉凡在國安局綜理人事業務的潘希賢不告而別,投靠中共;負責總務的劉冠軍則擅自動用公款炒作股票,然後侵吞上億鉅款潛逃海外;傳聞某些退役將領、校官「前仆後繼」和中國解放軍互通款曲,或為座上賓,或擔任「顧問」要職,為敵方運籌帷幄,危及台灣安全;乃至有舊政權時代的政務官,領到豐厚的退休俸之後,遠走高飛,赴中國開闢「第二春」,通「匪」資敵,替昔日經常掛在嘴裡的萬惡共匪搖旗吶喊,奉獻「剩餘價值」;以及台灣賴以生存優勢的高科技產業,見錢眼開,爭先恐後,正試圖把產業向中國外移,迫使台灣經濟發展命脈陷入空前困境。凡此種種,不由得令人慨嘆,何以台灣的公務人員,連貴為政務官和職司國家安全工作者對國家的忠誠度,卻是那麼冷漠、無情無義?台商蒙獲政府特殊的獎勵,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但卻不飲水思源,還想連根拔起,棄有養育之恩的台灣不顧。
台灣有相當一段時間被譽為世界最堅定的「反共堡壘」,可是,曾幾何時,這塊「反共堡壘」的招牌,不但褪色,而且面目全非無可辨識。國人只要看看幾個具有指標意義的例證,即可昭然若揭。諸如,培養軍中反共思想隊伍的政治作戰學校教授、赫赫有名的馬壁竟然投共,完全掉破以「反共」為志業的專家眼鏡。馬氏曾負責主編「政治評論」,是蔣家政權時代反共思想言論的大本營;七○年代初,在海外因釣魚台事件而崛起的所謂「反共愛國聯盟」,學術界和政界有不少人來自該聯盟的成員。可是,如今這個以「反共」和「愛國」為號召的團體,非但不再「反共」,而且相當熱中「朝共」、「親共」,不以為忤;非但見不到愛國家的熱忱,而且動輒隨著北京的魔棒起舞,「聯共反台」,忘記聯盟成立的宗旨。此外,最引人側目者,曾因有「青年反共舵手」、「青年導師」之美譽的蔣經國,他一手創建的「中國反共救國團」,因其背景特殊,榮獲當時層峰的支持,從國家取得其他人民團體所無法比擬的資源,其特權不言而喻。
不過,如今這個以「反共」起家的組織,演變得幾乎予人有面目全非之感,一來,去掉「反共」招牌,改名為「中國青年救國團」,顯然放棄成立時的「時代使命」;二來,標榜「中國青年」和救國團,言下之意,這樣的組織設在中國北京最恰當,而「台灣青年」亟需反共,招牌本來該更清楚,自然就要被排除在該團體之外;三來,這個以「青年」為對象的團體仍然掌握在已逾花甲非青年領袖手中,不務正業,獨熱心招攬所謂「青年訪問團」,到中國觀光旅遊,進行美其名「兩岸青年交流」,實際上暗藏玄機,以「去台灣化」為目的。
準此以觀,國民黨威權統治時代費盡心思所建構的「反共」機制,豈不搖搖欲墜,瀕臨崩解危機?為何國民黨實行歷時四、五十年的反共思想教育,到頭來竟是那麼禁不起威脅利誘而迷失方向,乃至背叛國家安全利益?究其原因不外乎:第一、蔣家政權推行「一個中國」政策,致使台灣的國家定位不明,無法形塑「名正言順」,強而有力的國家意識;第二、國民黨這個外來政權,為鞏固其統治地位,僅一心一意關注硬體的法制面,例如經由動員戡亂一系列體制,限制人民基本權利,而獨對軟體配套作為,只虛有其表,「一言堂」式叫囂「反共八股」,導致公民教育、愛國憂患意識、反共敵我觀念及台灣命運共同體意識,遲遲無法生根茁壯;第三、國民黨舊政權欠缺前瞻性眼光,只想反攻大陸,無心建設台灣,隨外來政權來台的新住民心不甘情不願接受本土化,一旦國民黨失去政權,就暴露出奇怪的心理障礙,「寧予外邦,不予家奴」的「慈禧太后症候群」隨之發作,今天之所以有舊政權時代政務官、情治人員、退役軍官將領,以至昔日的反共教育家等等,倒戈投共,也著實不令人感到意外。
那麼,國人面對過去鼓吹反共的政客和學棍,見「錢」思齊、見利忘義,無視晚節不保,是任其自生自滅呢?抑或新政府該拿出魄力,真正「有效管理」違悖國家利益的任何勾當?作者深以為當前刻不容緩的要務:其一、嚴格明文規範公務人員對國家忠誠相關法令,使其不敢、不必、不願做出傷害國家利益的情事;其二、反共機制重新注入新的思維、新的活力,俾普及反共思想教育和愛國憂患意識,「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健全心防,正確認清共產黨本質,使統派人士不至於對中共心存幻想;其三、深化全民保家衛國的心理建設,「保密防諜,人人有責」,國人應該養成自動自發的習慣,無論是到中國或其他地區,只要對台灣安危息息相關的訊息,有必要主動提供相關部門參考,西方民主先進國家的公民修養頗值借鏡。(作者洪茂雄╱政大國關中心研究員、北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