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29 大紀元
長年往返北京上訪村和了解訪民生態的何天先生認為:2000年以後,隨著上訪大潮的出現,上訪村人滿為患,達到飽和。上訪村形成規模,上訪村不僅是房價低廉,上下兩層大通鋪,每人每天3至5元不等。每間可以住10多人,上訪人潮洶湧的時候,每間要擠20多人,晚上睡覺人擠人。
訪民的增多給當地帶來一些商機,小餐廳、成立打字室、複印室、照相室、理髮室,都在上訪村擁擠黑暗的雜院中出現。小餐廳一般炒菜都是幾塊錢,很少10元以上。小餐廳熬的羊骨湯3塊錢一碗,特受訪民稱讚。訪民也一傳十、十傳百,把北京上訪村的名字傳遍全國。由於它得天獨厚的條件,使中國的訪民都來到這裡駐紮。
另一方面,由於上訪村中住著不少長年上訪的民眾,他們對北京的地形、交通,對各個上訪部門的情況都十分熟悉,成了久病成醫的上訪輔導員。許多初來乍到的上訪民眾,會首先到這裡上課補習,然後才展開他們的上訪旅程。
為了嚴防政府人員搗亂,上訪村村民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則。2004年,山東的作家高先生想到北京上訪村一探究竟,花了兩天時間在上訪村附近詢問,卻始終無法找到「上訪人員」。
在一個用瓦楞板搭建的簡陋的小屋門口,一個面帶菜色的婦女正在收拾東西。心有不甘的老廖(廖亦武)又走過去詢問,但不一會兒,便回來對我說:「那個女人把我們當成密探了,說我是間諜,你再過去問一下吧。」於是我走了過去,用半開玩笑的口氣給那女人說:我們不是共軍的密探,也不是國軍的間諜,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上訪者的情況,做個社會調查。女人問:「你們是記者嗎?調查了能報導嗎?」我說,我們不是記者,我過去也上訪過,所以同情上訪者,想了解一下現在的上訪者的情況。女人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實話?」我說:「我沒辦法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這要看你的眼力了。」那女人上下瞅了瞅我說:「反正我死都不怕了,還害怕啥?」
但她還是忍不住又問:「那你們不是記者,調查這幹什麼?」我說:「希望能幫上點忙吧。」老廖、回地兩人見我和這女人聊上了,都走了過來。老廖說:「我們不是記者,算是研究者吧。」那女人又說:「不是記者調查這幹啥?你們能把我們的事報導出去嗎?有些記者也來過,其中也有密探間諜裝扮的,他們把我們的話全套去了也沒報導出來。有的假記者還把我們的證據材料都偷走了。不過反正我也被抓了好幾回了,什麼也不怕了,你們看吧。」接下來,女人的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滔滔不絕地從她的口中湧了出來。
高先生在他的《高氏兄弟:尋訪上訪村》一文中描述說,隨後的幾個小時,一百多位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訪民開始排起了長隊,輪流給他們講述自己上訪的故事。「門外聚集的人確實越來越多,男女老少都有,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寫在白布或衣服上的申訴狀。有些人則直接穿著『上訪服』,手裡拿著狀子站在人群中。他們的情緒異常激動,一陣陣地高聲吆喝著,希望我們出去為他們拍照,傾聽他們的訴說。」直到高先生離開的時候也無法聽完訪民的訴說,只好把訪民的資料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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