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12自由時報
台北市東區有一家中型餐館,菜餚頗有特色,價碼也算公道,我和一批熟朋友經常去聚餐。不料近兩年來,餐館菜色品質和服務態度都顯著下降,最後大家誰都不想再去。怪的是該餐館老闆和工作人員都沒換,出現這種現象,只能歸因於兩年前餐館開始接待陸團。
餐館定然知道,中國觀光客素質不高,給什麼就吃什麼,填飽肚子即可;也知道這類客人下次不會再來,一次的生意,不須費心服侍,所以無論燒菜或招待,都是應付了事,久之餐館水準也日趨沉淪,正似工廠長期接低級客戶低價訂單,久之也淪為低級工廠。
這家餐館,後來我戲稱之為淪陷區。隨著「內地」觀光客蜂擁而來,台灣各地餐館和風景區也勢將紛紛淪陷。不久之後,餐廳的服務小姐,上菜時很可能把盤碟朝你面前摔,像餵豬一樣餵你。阿里山、墾丁等遊樂區,也會嘈雜亂成一團,形同夜市或廟會場所,這種向下沉淪現象,是台灣正走向和「內地」同質化,也可稱之為「內地化」。
「內地化」的氣息,我本人更幾乎是每天都能感受到。
事緣我家附近某大學園區,經常有對岸人民出沒,不知是所謂學術交流的貴賓,還是該大學已把部份校舍包出去,供陸團住宿。我常見的景觀,是一夥看上去氣質不甚令人起敬的中國人三五成群,站作一堆七嘴八舌高聲談笑,有的還一菸在手吞雲吐霧旁若無人,雜亂氣象,讓我感覺彷彿此身已在「內地」。
更絕的是,現在一般有菸癮的國人,大都知道吸菸不是光彩的事,在公眾場所吸菸,多是採取低姿勢,彷彿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但該等來自上國朋友,卻常是一手插腰,仰面以約四十五度仰角把煙噴出去,大爺派頭十足。我很懷疑,此輩若是在新加坡,不知敢不敢顯露這副德性。
不僅如此,在該大學校園裡,傍晚還不時可以看到該等中國人身著短褲背心,蹲坐在草坪上大吸其菸,把原本優雅的校園,點綴得活像中國北方貧民區的大雜院。
該大學的校園,本已明定為禁菸區,但基於「兩岸關係高於一切」,校方恐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會輕易冒犯上國之人?
向上提升需要長期努力,向下沉淪則很容易。台灣歷經數十年磨練,才多少具備現代文明社會氣象,如今包括大批低水準觀光客在內,以各種名目湧來台灣的彼岸人民不斷增加,對台灣的影響之一,就是台灣社會和彼岸的同質化,也即本文所謂的內地化。
(作者敏洪奎 即「小市民的心聲」作者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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