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5
宋楚瑜感染憶甜思苦症

 

2002.08.22
☉沈潔

 親民黨主席宋楚瑜替其黨徒助選,以批判本土政黨作為掩飾,提出台灣政治上仍不可能消除的「省籍」問題。他對外省人被指「賣台」表示不滿,認為選人不能分省籍,而應看執政能力,兩蔣是外省人,但執政能力強,八二三砲戰都挺過去,現在只要中共文攻武嚇,台灣便信心喪失。

 幾句話說得頭頭是道,每句話似乎都無懈可擊,但他的動機及這些話是否合乎事實,都待客觀檢驗。

 硬說外省人「賣台」,當然不合事實,有些外省人愛台灣,反對中國的霸權與霸道,遠甚於台灣人,而台灣人有些貪財好色,或天生軟骨症,處處顯出施琅行徑者也不在少數。

 但是,以政黨輪替後的現象來看,有些外省人的行為,確實容易給人一種對台灣「始亂終棄」,企圖把台灣「推」給中國的印象。連戰稱「中華民國」是「非賣品」,所以不會有「出賣」之慮,他不知道人民更怕「非賣品」被當作「贈品」,送給老共。

 口說無憑,且看一些事實:在兩蔣之下,信誓旦旦要消滅共匪的軍方及情治人員,在國民黨失去政權後,有多少退役將領投效「共匪」?他們不是清一色「外省人」嗎?老國民黨的外省政客,失去政權後,凡事看中國臉色,表現之嘴臉有甚於北京死硬派,北京未發話,他們已扮演中國馬前卒,以中國語言痛罵及恐嚇台灣。

 在老國民黨,即外省人執政時,充任政府應聲蟲及壓制本土之打手的外省人媒體,從本土總統李登輝執政後,便成北京代言人,其作風不讓人民日報,其報導台灣一無是處,中國一無缺失,如此荒唐,連海外的中國移民都感到不可思議。

 經過國民黨外省人長期高壓統治,外省人較深的中國情結,當然容易使台灣人不易信任外省人。宋楚瑜在老國民黨時代已有打壓台灣本土文化紀錄,並搞些圖騰,唱「龍的傳人」一類企圖麻醉台灣意識的把戲,他當然知道台灣人不信任外省人的傾向,對他爭取總統大位不利,因此,他現在便開始宣傳應只問「執政能力」,而不分省籍,言外之意,他這個外省仔「執政能力」比本土之子高超,不信請看兩蔣是「外省人」把台灣治得「政治清明」。

 看樣子宋楚瑜感染的憶甜思苦症已深,當年凡事都美好,而今淪為在野,一言之堂不再,農家之子佔了兩蔣的位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死黨多得是憶甜思苦症患者,越想當年甜蜜日子,更感在野之身不好過。

 一些外省政客及媒體,常要求台灣人走出「悲情」,意即往日不幸遭遇,要置諸腦後,不再計較。但台灣人紀念悲情,更合常情與事實,那是「憶苦思甜」,想到過去的屈辱與挫折,現在能當家作主,自然很甜蜜。

 不管是憶苦思甜,或憶甜思苦,在政治上都有諷刺性的妙用。國民黨的惡質雙胞胎「中共」,最早發起「憶苦思甜」運動,讓老百姓吐苦水,罵國民黨當政時「民不聊生」之「苦」,來想中共統治下大家一樣窮的「甜」。

 國民黨在七十年代初期也如法炮製,在其黨報搞出「小市民的心聲」,以沈默大多數小市民所求者不過是安居樂業,不要再出現國民黨被中共打垮前那種局面。這些說法有反腐化、反奢侈,和反對政治革新、民主的意思。小市民心聲是憶苦思甜,要認命,要安於簡單、規律、安全有保障的生活,對國民黨統治表示滿意。

 現在本土人物當政,宋楚瑜改變國民黨的老戲碼,唱起「兩蔣之治」的憶甜思苦新調。他也想藉此把自己的「外省人」身分,與兩蔣的外省人身分及「執政能力」,讓人發生聯想。

 兩蔣是外省人,沒有人爭議,但以兩蔣作為執政能力的模範,並以八二三砲戰作為老蔣能力的見證,便超出小市民的理解能力。以當前在野老國民黨唯北京馬首是瞻,只知不能對中國挑釁,如活在當年,有沒有勇氣勸老蔣不要沒事找事,派人「突擊」大陸,送掉生命,又於事無補。

 八二三砲戰犧牲多少外省老兵及台灣充員兵,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確數,以今天在野黨的理論看,老蔣就是因「未能妥善處理兩岸關係」,才會被「共匪」砲擊,並被美國強制要求放棄使用武力「光復國土」。

 如果獨裁、壓制、不容許反對黨、沒有新聞自由、法律聽由統治者制定,可以稱讚為「執政能力」,人民既不能說話,又沒有機會逃離美國代表「信心」,那兩蔣統治時代確實值得老國民黨憶甜思苦。而且,兩蔣的英明,其實也不能抹煞,不信且讓我也來憶甜思苦幾段:

 如果本土的阿輝伯有兩蔣那種執政能力,國民黨也不會被阿宋A了幾億元,在美國大置其產,而且還能在台灣競選總統,這一點宋楚瑜應該憶苦思甜。

 如果本土的阿輝伯、阿扁老弟有兩蔣的「執政能力」,以消滅「共匪」為天職的退役將領也不會成群結隊去「附匪」,情報官員更不會A錢溜到中國去「享福」,台商也不敢去「資匪」。

 如果阿輝伯和阿扁老弟是外省人,外省人掌握的媒體也不會對他們狂吠狂咬。

 如果兩位本土總統有兩蔣威權,立法院也會行禮如儀,不會以謊言與色相掛帥。

 如果阿輝伯與阿扁老弟有兩蔣行政能力,綠島「人口」應該不斷暴增,土城監獄更不敷使用。

 如果他們是外省人,他們罵「共匪」,挑釁共匪,提倡兩國、三國論,一邊一國論,都會舉國歡呼,「不歡呼行嗎?」

 台灣一百年變遷,要憶苦思甜或憶甜思苦,都可各取所需,但真如宋楚瑜那樣想念「兩蔣之治」的大概也只有前朝遺老或遺老之後,不知今夕何夕的稀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