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5
重現誰的野百合?

 

 2004.04.05 自由時報

☉陳君愷、蘇瑞鏘、曾建元、楊翠、王昭文

 二○○四年總統大選後,長年打壓民主的反民主人士,居然打起「捍衛民主」的旗號,在凱達格蘭大道上與中正紀念堂廣場前,上演一齣齣荒謬劇。不料,現在竟然連「野百合學運」的名號,也公然登場。四月二日晚間,一群大學生開始在大中至正門下靜坐絕食,宣稱要「重現野百合」。不僅鄭麗文、吾爾開希到場聲援,宋楚瑜夫人陳萬水,更與靜坐學生握手,並為他們加油打氣。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們雖不願質疑這群學生的動機,但因其行為與所處的場所,卻讓我們不禁要問:這群靜坐學生的正當性基礎,究竟在哪裡?

 一九九○年野百合學運的歷史定位,是很清楚的。上萬名大學生集結在中正紀念堂廣場,希望解散既不具代表性、又終身不必改選的「萬年國會」,以及要求廢止動員戡亂等等訴求,都是民主與反民主之間的對抗,其正當性毋庸置疑。反觀今日,在民主與反民主、以及是非曲直尚待釐清,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信賴司法,靜待事實真相水落石出,而非貿然跳入某個政黨的場子,接受該政黨群眾的歡呼。

 我們是一群野百合學運參與者,親身參與了那場台灣有史以來最大的學生示威運動。「學生運動」四個字,牽繫著我們曾經深深熱愛這塊土地的美好回憶,至今依然觸動著我們的心靈。因此,台灣的學生如果關心社會,並願意為此而付諸行動,我們當然樂觀其成。然而,熱情應有理智的支持,而理智則應來自對歷史是非與整體政局的正確判斷。

 在國親兩黨人士指控「選舉不公」、並聲稱要「捍衛民主」的同時,我們想問的是:是誰長年在各級選舉中舞弊?是誰長年凍結憲法、實施戒嚴達三十八年?是誰長年侵害人權、非法逮捕拘禁殘殺人民?是誰長年以政治干預司法、讓司法公信力蕩然無存?是誰長年打壓本土文化、造成族群對立?這些問題既非一朝一夕所形成,而且,由於長年來的積非成是,以致造成今日積重難返的局面。因此,台灣今日的亂象,難道其始作俑者,不是國親兩黨口口聲聲要繼承的、那個以蔣氏父子為首的舊國民黨嗎?如果民進黨是個「爛黨」,它能爛得過國親兩黨嗎?而將一個不曾做過前述惡行的民進黨,拿來與舊國民黨餘孽的國親兩黨等同併觀,難道是公平的嗎?

 我們同意:學生運動是應該要超越黨派利益的。但那需要明辨時局的能力,以及深具前瞻性的眼光,才有可能達成;否則,將會被政黨利用而不自知。展望台灣未來的民主之路,我們深信:只有更能照顧到公平正義、以社會主義思想為基礎的左翼政黨,才能彌補今日資產階級代議民主的不足。而就政黨的光譜看,民進黨是中間偏左政黨,國親兩黨則是右翼政黨。兩害相權取其輕,難道我們不該策略性、階段性的支持民進黨,以掃除國親這兩個曾經嚴重戕害民主的舊勢力嗎?況且,歸根究柢,今天台灣資本主義體系的驕橫與社會主義力量的薄弱,難道不是國民黨在五○年代白色恐怖時期,對社會主義者的肅清所造成的?支持相對進步的力量,把主、次要敵人分清楚,這種帶有進步性並盱衡全局的學生運動,才有可能引領台灣走向未來!

 在民主時代裡,若有任何人宣稱自己代表「全體人民」,都是不足為取的。因此,我們不敢、也無意代表「全體野百合學運參與者」發言。不過,以上的想法,雖然未必能代表所有野百合學運的參與者,但我們敢自豪的說:直到今天,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加入過任何一個政黨!而且,我們仍然秉持著當年的理想與熱情,在各個能夠發揮一己微薄力量的場域,繼續為推動台灣民主而貢獻心力!野百合學運的精神,在我們身上既從未消逝,又何需重現?在堅持野百合學運精神這一點上,我們不僅問心無愧,更是當仁不讓!

 最後,歡迎所有願意繼承野百合學運精神的同學們,加入到民主的陣營裡來!

連署人:
  陳君愷(時為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生,現為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蘇瑞鏘(時為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學生,現為彰化高中教師)
  曾建元(時為政治大學三民主義研究所碩士生,現為中華大學行政管理學系助理教授)
  楊翠(時為東海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生,現為靜宜大學台灣文學系副教授)
  王昭文(時為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生,現為成功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生)

......2004.04.05自由時報

逐夢要小心看不見的「殺手」

 

2004.04.05【台灣日報】

◎王健

 日本第一高樓,橫濱超高層建築LANDMARKTOWER,地上七十層,地下四層,總高二百九十六公尺,自一九九三年開塔以來,總是集聚了全日人的眼光,無論購物、觀光及遊覽都被認為是首屈一指的勝地,一年約有二千五百萬人到訪,可謂人氣鼎盛。

 為了消化來自不同方向的來客,此建築物設有六座自動迴旋的出入口,數年來,前後發生小孩被挾傷的事件,嚴重的也發生過引起骨折突發事故。事發不到一年,同樣機種的自動旋轉門,在東京都港區,六本木的地標建築HILLSTOWER六十六層大樓的出入口,發生了六歲小女生因把頭伸到縫裡,被自動門活活夾死的事件,因而爆發了日本全國凡裝設有迴旋式自動旋轉門的飯店、百貨、公共場所等,不計其數業者的恐慌。事發當天,警視廳派出搜查隊、鑑識課及科學調查研究小組,針對自動門造成傷害的諸種原因,連夜在現場做徹底的研析。

 結果發現在離地120公分到15公分間感知器的感應脆弱,而身高只有117公分高的溝川小妹,頭被夾住時,機械並未停止,使原有夾到人時回自動急停的裝置,根本未發生作用,經過數次的檢測,按理小妹的身高應可感應到,然而事實的確有感應不足的現象,結果製造商和大樓兩方皆同意死亡是因感應「死角」所造成。

選擇需要依靠智慧

 人與機器的互動,只要有一方不對勁,就會與預期有相異的結果,機器再靈活,也會有故障的時候,人再聰明,也有失常的時候,人生在世,在競逐的過程中,常因各種無形的「殺手」與「殺機」,而慘遭橫禍出局。

 現在日本在進行大型凡用感應器來控制機械的工程設備,並補強紅外線的感應器數量,包括兒童樂園迪斯奈的飛車系統、工地的升降系統等,以免遭逢類似的情況。

 這類在日常生活中,會突然發生超乎想像的事故,大致有二種原因:第一、為人的因素,比方把110v的器具插在220v的插座上使用,發生起火現象,或把瓦斯爐設在緊閉空間的陽台內,出事的機率當然高,有些人購買的器具無安全標誌,甚至是廉價的次級品,使用不慎產生衛生器具崩裂,或開飲機爆炸等事故,原則上都屬可以避免。

 選擇需要智慧,尤其和瓦斯、電器相關之產品,國家標準訂得很明白,千萬不可為了節省開銷或貪圖一點面積,而把命耗在不可確信的「或然率」上,逐夢的人沒有大意的權利。第二、是「環境」的因素,台灣的溼度年平均百分之八十以上,屬於溫溼氣候,加上室內容積因防震構造的結構關係,所以天花板低矮,使得回風機制不良,加上環境中浮遊粒子:硫化氫、苯、粉塵等不良因子,及酸雨的肆虐,使大部份的室內空間,牆壁含水而屢生壁癌,空氣中含菌量過高,廚房回風機制的設計不良,造成了諸多婦女罹患肺癌、B型肝炎等病變。十四年前厚生公司徐風和董事長打了一場球,發覺身體後面脊椎有所不適,即刻到台大醫院檢查,發現是骨刺,即刻開刀,出了開刀房還有說有笑,不料四天後逝世,當時才六十一歲的英年。事後經院方認真檢討,才知是「細菌感染」。環境之所以重要,往往和企業規模、個人財富、權位及學歷無直接關係,但和處事「心態」有關。

粗心躁進美夢難成

 擺脫貧窮,追求卓越,固然是人人所愛,但做為圓夢行動的邏輯,忽視環境的險惡,粗心無知的躁進,往往逐夢不成,而是夢碎的原因。三月份國家地理雜誌的特別報導,看到一項有關中國的警訊,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全國陷入「搞經濟」的熱潮,短短不到二十年,全國有三分之二的河川已遭受重金屬及有毒化學嚴重的污染,同時登載著江西二十九歲的李姓工人在挖金礦受到肺癌致死,及一位雙手遭嚴重鍍鋅污染而腐爛的相片。

 在華北及東北聚集著大量的都市和人口,但主要的城市都欠缺乾淨的水,最近根據中國方面的消息,北京家庭用水從現有二.九元,在兩年內將提昇70%之費用,在二○○五∼二○○六年間,一立方米水約為五元人民幣,可見水對中國的家庭與工業的威脅已迫在眉睫,不但如此,更恐怖的是中國對世界人類健康最大的危害-由於中國憑其為開發中國家,因此對其大量排放有毒氣體及二氧化碳的行為,卻被排除在京都協議之外,致使全中國的都市上空覆蓋著一層毒霧,加上不時從內蒙刮起的沙塵暴,影響國民健康至鉅,造成一年二千五百萬人必需直接接觸污染之毒塵,也造成近兩百萬人之死亡。

 除上述危險因素外,對食品管理的鬆懈,諸如用雙氧水漂白腐肉、用工業染料染辣椒、吃貓肉及狸肉、漢藥中鉛、鎘及水銀的放任及道德觀念薄弱,成了在大陸追夢者必須計算的成本與風險。

 十年前我國的木材公會組團至昆明市後,經當局核准砍伐木材,當時花梨木價廉物美,諸多木材,丸太從香港邊的馬港大量進口,一時羨煞很多木材從業者,然而為了防止水源流失,導致江南水災氾濫,為做「水土保持」措施,朱鎔基一紙禁伐命令,讓數萬台商無事可做,改行種花,始料未及。努力不一定成功,激進不見得達陣,由於中國是人治的社會,處處潛在不確定的因素,加上外在的條件惡劣,內外夾擊著追夢人的生機。

小心之外還是小心

 根據日本NHK海外安全情報顯示,在中國廣東、東莞一帶,在夜間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形同虛設,闖紅燈者習以為常,到順德一帶,流行吃野味,到處畜養奇禽怪獸,衛生極差,加上盲流及吸毒者造成的治安問題,使得環境造成了旅人的「殺手」,在大陸不僅喝不到乾淨的水,吸不到清潔的空氣,感受不到令人衛生的環境及安全的治安,到這舉目無親又殺機重重的地方討生活,風險與得失的估算,必然是嚴苛而謹慎的,除了小心之外,還是要小心。

 根據國家地理雜誌報導:「中國剛剛開始試圖從原有的『舊習』與『態度』跳脫出來。」可見它目前還是陷在泥沼理,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2004-04-05【台灣日報】

三一九中彈紀實呂秀蓮親撰

 

.....2004.04.05【台灣日報】

 三一九槍擊事件,迄今仍屬案情撲朔迷離,且被誣指為自導自演,做為第一槍挨子彈的人,自覺有必要將第一時間發生的經過向各界說清楚,講明白。

 話說大選投票前一天的三月十九日,陳總統與我的共同行程是車隊遊街高雄市、縣,而後台南市、縣。那天下什一點半我們在高雄縣與台南市交界的南定橋搭上台南市競選總部為我們準備的紅色吉普車,吉普車非常迷你,總統跟我上車之後根本沒有太多空間,以致我們的座車隨扈只好一腳在車內,另腳在車外隨車扈從,而總統侍衛長就坐在吉普車右前座,總統的正前方,至於我的警衛隊伍則全被排在第13號車隊以後。

兩聲巨響膝蓋劇痛

 那天我們的掃街車隊經過台南市灣裡區轉入金華路,沿途民眾熱情歡迎,鞭炮聲更不絕於耳,總統與我在吉普車上左顧右盼揮手答禮,既興奮又心懷感激。忽然間我聽到「碰!碰!」兩聲巨響,頓時煙硝與炮屑糢糊了我們的視線,我感覺到右膝蓋遭到強大震擊,奇重也奇痛無比。我脫口大叫:「好—痛—喔!」然後低頭下視,發現灰黑絲絨長褲破了一個洞,鮮血滲透褲管。上週腳傷未立即止血的教訓提醒我必須在第一時間DIY。我於是轉頭要隨扈盧孝民遞給我隨身攜帶的黑色手提包,一邊告訴他我受傷了,一邊掏衛生紙,低頭處理傷口。我捲起絲絨褲管一看,淡褐色的棉質護膝有一片血跡,再拉開護膝,只見右膝蓋骨外側一個大窟窿,我先用濕紙巾擦拭傷口四週再把整包衛生紙塞進護膝裡面止血。心裡怵然一驚,「難道我中彈了?」

 就在此時,我的手臂碰觸到站在我右邊的總統的夾克下擺,有點黏濕,我抬起頭:「總統,您也—?」,我不敢說中彈,因為我並不敢確定。他的臉上泛起苦笑,一隻手摀著下腹,另隻手仍在向沿途熱情的民眾揮舞。

有一必有二速離開

 待我身子坐定,隨扈盧孝民手指向吉普車右前方的擋風玻璃,我看到一片輻射狀的裂痕,中央有一個明顯的破洞,果真是槍擊!

 我倒抽一口冷氣,腦子裡閃出美國總統甘迺迪在德州遇刺的那一幕,再偏頭看總統,他依然全神貫注於揮手拜票。我們都還活著!我心生感動,旋即又想,正副元首中彈可是未曾有過的大事,這一定出於精心策劃的暗殺計劃,萬一狙擊手還在現場,萬一有一個暗殺集團?萬一是恐怖攻擊?萬一是……。

 「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我俯身向前問司機。「成大醫院,還有奇美。」司機回應。「我們都受傷了,趕快離開現場!有一必有二。」我想到的是,狙擊手看到我們沒有倒下,可能連續開槍,或者暗殺集團可能在我們已曝光的掃街路線佈下連環狙擊計劃,所以必須立即離開現場。

 或許四週太吵,我的話沒人聽到,吉普車繼續跟在前導車之後沿街前行,兩旁民眾時多時少揮手相迎。「有一必有二!趕快離開現場,侍衛長!趕快連絡醫院。」我轉向侍衛長,他正在用手機講電話。車子繼續走,前後左右,沒有人發現出大事了,我想還是不要驚動地好,於是偏頭跟總統說:「這是重大政治事件,應該做政治處理。底下的選舉活動不必進行了,也不用再拜票,我們趕緊離開現場吧,有一必有二。」

總統傷口綻裂硬撐

 總統仍在揮手拜票,但我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發黑,而且略顯痛苦的表情。「還撐得住嗎?總統!」我問他,他微微點頭,一隻手仍忙著向兩旁民眾揮動。大概傷口太痛,他叫站在背後的隨扈張春波組長幫他用小護士抹肚皮。張組長繞到侍衛長椅背彎下腰掀開總統的衣服,我瞄到總統下腹一長條綻裂開來的血紅傷口,心想用面速力達姆豈不更刺痛?於是大叫:「趕快連絡醫療小組!趕快開往附近醫院就診!我們中彈了!」

 我順手比著正前方擋風玻璃的彈孔,「原來是槍擊!」總統臉色大變,「我一直以為只是被鞭炮打到。妳為什麼不早說?」他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他臉色更黑,人也更虛弱了。心裡十分焦急,好在不多久,用摩托車載來的兩位醫療小組的醫師跳上吉普車,一前一後幫他照料。吉普車也在前導車引導下逐漸脫離掃街路線,幾分鐘之後終於停在奇美醫院門口。

 總統怎麼進去的,我看不見,因為他被一大群安全人員包圍住。我下車後因右腳舊創加新傷,無法走路,盧孝民立即躬身把我揹進醫院,然後把我放在輪動式病床上推進急診室。我舉起左手腕看錶,正好下什二點鐘,心裡暗忖從中彈到現在,約略十五分鐘吧,後來證實槍擊果真是在一點四十五、六分之間在金華路12—20號之間發生的。

 首先,有兩件不幸中的大幸必須敘述:由於三月十三日那天,我趕完馬祖、台中與台東的行程之後,又要趕到高雄六十萬人的超大型晚會發表重要演說,因此甫下車就飛奔舞台,一不留神右腳踢到大舞台斜坡的粗厚木板,只覺奇痛無比,卻無暇他顧,就上台講話。接著總統到場又拉著我的手在超巨型的凱旋門左、右、前方伸展台共約六00公尺來回奔馳,接受民眾歡呼。當時其實已經流血不止,但我未敢吭聲,直到活動結束登上飛機脫下鞋子,這才赫然發現右腳趾頭及整個腳盤、腳踝早已瘀紫肥腫有如「麵龜」。

確遭槍擊絕非虛構

 下機後,我只作簡易療傷,第二天拄著枴杖就又東奔西跑拚選舉去了。接著選戰是越來越急,傷勢也是越積越重,因此最後掃街拜票時根本無法用腳站立,只好在吉普車上綁著一張高腳椅,人坐上去還得把腳墊高,以免加重傷處壓力。其實若非腳傷嚴重,那敢在陳總統站著拜票時我卻坐椅子?而若非我坐高椅,又墊高右腳,以致右膝蓋的高度正好擋住由擋風玻璃射進來的子彈,那天我早已一槍斃命,或至少肚破腸流!

 其次,按陳總統在吉普車所站的位置,過去幾次他都沒有站靠馬路的右邊,出事那天,我坐的高腳椅,早先就綁好在左邊,因此陳總統站在右邊。如果照過去幾次那樣他站左邊,那第一顆威力較強的銅製子彈必定射中總統的胸腹部,後果更不堪設想。

 本文是319槍擊事件發生兩週之後,本人腳傷漸癒,身體大致復原後親撰的回憶,追憶的內容只以槍擊發生到奇美就醫前十五分鐘的親身經歷為限。本文至少證實以下諸事:

 第一、陳總統與我確實在三月十九日下什遭受槍擊,絕非虛構。

 第二、第一槍中彈的是我,最先發現擋風玻璃彈孔的是我的座車隨扈,因此最先認知槍擊事件的是我。

 第三、案發時車隊綿延行駛,民眾夾道而立,鞭炮煙硝四起,我中彈後力持鎮定,只催促速離現場,並未大呼小叫,因此安全人員除吉普車隨行者外,根本不知已發生意外。我曾研判若大驚小怪,非但無濟於事,恐徒增慌亂,或更予歹徒再行狙殺之機。

 第四、我因一週前腳傷而坐高椅,並用兩箱礦泉水紙箱墊高右腳,致右膝蓋正好擋住子彈而未傷及身體;又因當天穿上厚軟的絲絨長褲並套棉質護膝,因此穿透擋風玻璃射擊過來的銅質子彈沒有貫穿我的膝蓋骨頭,只銼傷二公分肌肉之後反彈掉落在紙箱縫隙間,堪稱一奇。

 第五、擊中陳總統的鉛質土製子彈從他夾克的右前方穿透白襯衫和內衣,在下腹部刮破長十二公分,深二公分的傷口之後,再穿透內衣和白襯衫,停留在夾克左邊的襯底,而未穿出來打到我,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情節離奇沒有渲染

 以上追憶各個情節既真實也離奇,因為絕對真實,所以陳總統跟我非但未渲染傷勢,反而力持鎮靜,強忍痛楚,為的是要安定社會,告慰國人,以展現國家領導者的風範。設若一切自導自演,我們勢必裝腔作勢,誇大傷情以假亂真。或許也因為槍擊之後一連串「不幸中的大幸」太過不可思議,以致產生一連串疑義,從而引爆朝野的互信危機,則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亟需國人以更大的誠意與耐心加以修補。 .....2004-04-05【台灣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