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06
高價的校務顧問

 

2004.09.06自由時報

■楊德源

 公家機關浪費資源的現象,舉世皆同,原因很簡單,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錢,所以任何投資或採購,很少有成本概念。沒有經費的時候,只要和上層有好交情或大聲喊窮,就可以再要到所需的經費。國營事業還有帳務稽核,以及公布財務報表的壓力,國立大學的經費控管就沒有那麼嚴謹,隱藏不少問題。

 自由時報曾經刊載,國立中山大學的教職宿舍,堆放了一堆好的家具。有人不喜歡原有的家具,學校又有經費採購新家具,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錢,學校可能還有報銷經費的壓力,乾脆買新家具,造成一堆好的家具在倉庫閒置,積累塵埃。其他揮霍納稅義務人血汗錢的事,所在多有、不勝枚舉。

 二○○三年七月,國立高雄第一科技大學的校務會議,在當時的校長主持之下,通過了一個禮遇卸任校長的辦法。其中提到聘任卸任校長為校務顧問,減鐘點四小時,配給一間辦公室,添置辦公家具及設備,外加一位職員代辦公務,並可以支用辦公費用,配住宿舍。整個辦法只提到卸任校長的福利,完全沒有任何義務。這是典型的坑國家資源的辦法。再者,即將卸任的校長,在卸任之前通過禮遇卸任校長辦法,不無瓜田李下之嫌。

 聘請卸任校長作校務顧問,辦法中應該明白規定其職掌及業務。但是這些細節,禮遇辦法都沒有提到。反而規定減鐘點四小時,難道聘請校務顧問的目的是教學嗎?另外,卸任校長配有辦公室一間,和必需的家具及設備。這些配備是否都要比照現任校長呢?所支應的辦公費用,沒有提到金額的多寡,是否也要比照現任校長的額度?再加上一位職員代辦公務,光一位職員的薪水,一年就要將近五、六十萬元的經費。這項卸任校長的禮遇辦法,保守估計,包括薪水、減鐘點等項目,一年可能需要三○○萬元的經費。

 一般而言,校長三年一任,十數年之後,禮遇這些卸任校長的經費,每年超過上千萬元台幣。再者,配住宿舍的優惠,學校的宿舍可能住了不少卸任校長,現任的教師,可能反而落得沒有宿舍可以分配的下場,更嚴重的是,卸任校長擔任校務顧問沒有任期限制,可以作到老死或是退休。天底下那有這麼好的肥缺?一個月領十數萬元薪水,一年領十三點五個月,外加優渥的福利,配有宿舍,不需擔心住的問題。一般庶務有一位職員代理,有辦公費用支應相關開銷,又沒有任何義務。沒有適當的辦公家具或設備,又可以依據禮遇辦法要求學校添購。然而,這筆龐大的花費,聘請卸任校長作校務顧問,效益何在?

 納稅義務人的血汗錢,花起來不痛不癢,大筆揮霍,完全沒有考慮效益,國立大學的成本概念,實在令人驚訝。大學的學費一直在漲,理由是營運成本不斷增加,其中的一個可能原因是,沒有妥善控管成本。如果請會計師來稽核各大學的帳目,應該可以找出一些節省成本的空間。以如此龐大的經費禮遇卸任校長,是否有必要,值得檢討。寶貴的教育資源,應該用在研究、教育及學習之上,而不是酬庸一個卸任校長!

 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對在學校服務而又榮獲諾貝爾獎的教授,有一個特別的禮遇:享有指定停車位。世界著名學府,對享譽全球、學術成就卓越的學者,禮遇亦僅如此。相對地,台灣對一位卸任大學校長,學術成就未可知,也沒有諾貝爾獎光環,卻有比指定停車位高出千萬倍的優待。學術後進看到了這個現象,會努力鑽營行政權位,還是奉獻學術研究?(作者楊德源╱國立高雄第一科技大學金融營運系助理教授)


「ROC」是什麼碗糕

 

2004.09.06自由時報

■王惠美

 聽到陳水扁總統日前於電視上所提及「ROC是什麼碗糕?」的談話時,個人突然心頭一顫,不禁想起今年七月旅遊歐洲時的一件憾事。

 今年我持申根簽證至歐洲旅遊,由法國里昂進入瑞士日內瓦時,在瑞士的海關處遭到刁難,海關人員看了我的護照時,表示我沒有瑞士簽證,不能進入他的國家,我解釋我所持的是申根簽證,而瑞士也加入申根協定,所以我不需要瑞士簽證。他連番搖頭說,我持的護照一定要有瑞士簽證,否則就不能進入瑞士。我再三向他解釋,我不需要瑞士簽證,因為我有申根簽證。就這樣雙方僵持不下,他竟然不耐煩地把我帶至旁邊的小房間,把我扣留在那裡長達六、七分鐘之久!旅行這麼多年,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發生,況且若在國外惹上「非法闖關」的罪名,也不是開玩笑的。當我正拿起手機,打電話回台灣求援時,那位海關人員拿著我的護照,滿臉歉意地走進來。

 他滿臉不好意思地對我說,他一時沒弄清楚,看到我的護照封面寫有「Republic of China」字樣,以為我是從中國大陸來的,所以才向我要求出示瑞士簽證,待他再次察看護照內頁的代碼,發現是「TWN」,才知道他弄錯了。雖然他向我表示歉意,但卻還有一點怪我,一開始為何不表示這是台灣護照,讓他一時搞不清楚。天啊!可知他這一時的糊塗,不僅害我錯過火車;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回國之後,我立即前往辦理護照更新,希望加印「Taiwan」字樣的護照,不會再為未來的旅程增添麻煩。(作者王惠美╱文字工作者)


自導自演

 

2004.09.06自由時報

■莊勝榮

 一齣偉大成名的電影,讓觀眾哭、讓觀眾笑、讓觀眾緊張、讓觀眾永遠留在腦海裡,除了製作人、編劇、導演、演員外,還有一群默默參與的幕後英雄。電影是文化商品、是思想商品,需要高度的靈感、腦力及創造力,更需要團隊裡上上下下的努力,絕不可能一人獨挑大樑。就像阿姆斯壯登陸月球,也不是一個人獨自登陸,還有兩名夥伴,尚且有一群在地面上操作火箭、電腦等設備儀器的科學家及工作人員,光靠一個阿姆斯壯是無法登陸月球的。我認為完成一齣戲一部電影,根本不可能自導自演。

 看看雅典奧運金牌得主,哪一個是選手兼教練?選手相當於演員,教練像極了導演,唯有教練、導演才能發現選手、演員的盲點、缺失,給予補強,讓他好上加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再看看世界級美國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他導演的ET及搶救雷恩大兵,他是導演,但不是兩齣戲的演員,如果他自導又自演,會得獎才怪!二十一世紀是團隊的世紀,也是分工合作的世代,自導自演不是這個世紀的稀世珍品,它早該放進故宮當骨董了。如果世上有自導自演,不存在綠色陣營,因為他們對演戲是門外漢,恐怕在「阿斗俱樂部」才能找到這個稀有品種。

 我們不禁要問,為何泛藍人士還是高喊三一九槍擊案是陳呂自導自演?從陳水扁肚子燒灼傷痕相片,內衣、襯衫、夾克彈孔相片、彈殼、玻璃彈孔觀之,聽聽奇美醫院醫師、護士、隨扈醫師之證詞,及看看李昌鈺博士與刑事警察局的鑑識報告,在在顯示槍傷乃千真萬確,泛藍人士還是不信。他們口中的自導自演,導演是誰?演員是誰?編劇是誰?幕後工作人員是誰?光憑陳呂兩人可以自導自演嗎?這一連串的疑問,至今已五個多月了,仍然講不清楚說不明白,證據拿不出來,這種自導自演說詞,恐怕是輸不起的心理投射。

 三一九槍擊現場那麼多人,如何自導自演又能掩人耳目?奇美的醫師、護士參與者高達十幾人,如何天衣無縫作假病歷、作假縫合?刑事警察局參與鑑識者何其多人,又如何躲過他們的警眼?檢察官、法官也深入調查,法官已傳訊多人作證,如何閃過法眼?李昌鈺參與鑑識,報告已出爐,如何欺騙鑑識專家?說三一九槍擊是自導自演,不僅侮辱陳呂兩人,簡直把這群人當白痴!

 子彈不長眼睛,而且會置人於死地,哪個人會笨到用子彈跟自己生命開玩笑?天底下只有天才阿斗才會!這種泯滅人性、違反常理、不負責任、毫無證據、危言聳聽的自導自演荒謬論調,竟然可以在台灣社會橫行五個多月,我們要搖頭,搖頭的是「這是個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的社會;這是個只問藍綠不問黑白的國度;這是個只問立場不問是非的國家。」

 會用子彈當工具,拿自己生命當道具,來自導自演三一九槍擊案的,連史蒂芬史匹柏都做不來,遑論演戲外行的陳呂兩人。

(作者莊勝榮 ╱律師)

在海外遇見變色的華人

 

2004.09.06自由時報

■旅人

 幾年前,我在英國曼徹斯特科技大學當訪問學者,與一個來自中國的王姓同事在同一實驗室工作,相處非常好,除了政治與宗教外,無所不談。那時王君離開中國已有數年,家人也接出來了,在英國都已拿到居留權。有一天,他告訴我中國現在很進步,問我想不想去看看,我沒有正面回答,但反問他要不要回去。以他的條件和經歷,絕對是海歸學人,弄個一官半職輕而易舉。他搖搖頭說,好不容易才全家都弄出來,再怎麼樣都不會回去。於是我說那你可以到台灣走走,看看台灣蓬勃的民主社會。沒想到他竟然說等統一後再去,我不悅地問他,為什麼你們中國老是威脅要以武力統一台灣?他除照本宣科重複中共的老調(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外,又說統一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挖苦地回應說,既然你對中國政府那麼有信心,為什麼不回去中國貢獻所學,而要在這裡寄人籬下呢?


 近半年來,我在奧克蘭陪小孩唸書,週末我會幫幾個高中生輔導生物與化學。其中一個學生是在此地出生的女孩,根本不會講普通話(國語)。她老爸是從香港來的移民,對於女兒不會講普通話耿耿於懷,他認為作為一個中國人就不應該忘本,口口聲聲他女兒也是中國人。我提醒他現在是紐西蘭公民(領有紐西蘭護照)而非中國公民(中國不承認雙重國籍),他可稱自己為華人,但稱中國人就不對;我問他如果要當中國人(拿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就要放棄紐西蘭護照,願不願意?他卻不說話了。

 有一對來自台灣的夫婦,五、六年前移民紐西蘭,拿到公民身分後就回台灣。其兩個小孩在紐西蘭書唸得不怎麼樣,高中畢業後,在紐西蘭上不了公立大學,只好前往中國唸大學,一個在北大,一個在清大。老爸是個典型大中國主義者,口口聲聲說中國強大了,我們中國人站起來了。一提起他的兩個小孩就洋洋得意,直說兩個小孩多優秀,強調不是靠台胞身分入學的,而是以海外國際學生身分(紐西蘭公民)經考試被錄取的。我問他為何不到中國住?他回答得很坦白,中國是人治的地方,沒有安全沒有保障。

 中國政府常以「大中國」心態強調國土統一的重要性,中國人民也總以收復失土(他們總認為台、港、澳為中國失土)為歷史責任,中國十幾億人口中幾乎很少有人認為台灣獨立是正當的,大部分的中國人也認為中國政府對台灣的文攻武嚇沒有什麼不對,這和加拿大人民和政府可以有風度的接受魁北克獨立公投的態度完全相反。中國人民一直有一種又自大又自卑的情結,他們認為中國是一個強國,但卻又積極的想逃離這個偉大的祖國,只要一人到海外,必想盡辦法把「整串」親屬都弄到海外來。想一想這樣的中國人民,真是可憐,這樣的祖國,真能教人期待嗎?


 在台灣有相當比例的人對現況不滿,對中國卻有一種莫名的憧憬,以為到中國可以有很好的發展,殊不知兩岸無論在政治、文化、經濟各方面的想法和看法差異很大,如果在台灣這麼自在的環境都滿腹牢騷,很難想像在中國那種沒有人權的地方要如何過日子。

澳洲諂媚強權習性依然不改

 

2004.09.06台灣日報

◎艾頓

 除了法國國歌「馬賽進行曲」外,就歌曲與其人民之密切而言,恐無一首堪與澳洲的「讓背包跳華爾茲」(WaltzingMatilda)相比。當然人人識此曲,或至少聽到就知道。但知道歌詞內容的就不多了,因為歌詞用的是澳洲方言,對不是在此「幸運之鄉」誕生的人就霧中看花了。(唐納德•霍尼(DonaldHorne)於四十年前首次給澳洲冠上「幸運之鄉」這個令人難忘的稱號)

外長諂媚北京 陳唐山嚴斥

 歌詞故事是關於一個流浪打零工的工人(swagman,一般是指身帶生活用品的流浪漢),在一處小溪流旁搭帳篷,一隻羊來喝水,他殺了羊,放在食袋裡,卻被一個農夫三個警察抓個正著。與其因為偷羊受審,這位流浪漢選擇跳進溪裡淹死自己(他說休想活抓我),此後他的鬼魂於該區徘徊不散。

 要探討為何澳洲人愛這首歌不難。歌詞中的方言像前面提到的swagman、還有billabong(creek,溪流)、jumbuk(sheep,羊)、squatter(farmer,農夫),以及“WaltzingMatilda”一辭,讓這首歌變成澳洲人的歌。(“WaltzingMatilda”意指做一個像swagman的流浪者。)但是,根據澳洲國家圖書館網站,"WaltzingMatilda"呈現的是澳洲人愛好自由,機智橫溢,抗拒威權的國民性格。

 澳洲人個性強毅,直話直言,是有理有義的個人主義者,對威權嗤之以鼻,這是世人對他們的觀感,他們也以此自豪。幾年前「鱷魚先生」(CrocodileDundee)的成功,顯現了這個印象的魅力。因之當澳洲外長亞歷山大•唐納(AlexanderDowner)在最近訪問中國時對北京諂媚的舉動令許多台灣人大感不解。此時,他也許還在試圖撇清自圓其說一番。他對中國這般卑躬屈膝的叩頭震驚台灣,以致外交部長陳唐山可說前所未有地予以嚴斥。

 一些澳洲人也很吃驚。澳洲在野黨勞工黨外交事務發言人馬克•盧德(MarkLudd)說,就澳洲外交的失分,實在該頒給唐納一面金牌,又說總理約翰•霍華德(JohnHoward)應封住唐納的口。唐納究竟做了什麼事?底下我們就來好好細數一番。八月十三日星期五,就在台灣再度申請加入聯合國失敗後,他隨即發表聲明告訴台灣不要破壞現狀走向獨立。若非中國慣性要求來訪外國領袖或外長就台灣意圖改變現狀或走向獨立發表小譴責以做為對大中國致敬條件的話,唐納實不須做此大動作。西方民主國家落得如此搖尾乞憐,以致對台灣的口頭譴責是中國共產黨高級官員降尊紆貴訪問他們那些不重要國家的前提。

 為了獲得應允凝視中國的偉大前景,唐納付出所須的代價。但在北京他感覺沒有叩夠頭。澳洲長久以來對台灣採取不偏不倚的政策,不靠邊站,對任何結果不預設立場(這種沒有道德責任感的行為實讓有良知的人深感痛切)。但唐納不僅叩頭還九跪十拜。這位澳洲仁兄說,中國的飛彈威脅根本不是個威脅,僅是用來防制台灣宣佈獨立的措施。要不是因為台灣拒絕統一的不負責任態度,我們應可瞭解,這些飛彈是沒有必要的。

 被前主子賦予自決的前殖民地外長告訴一個自由國家說你不能享有自決,因為聲稱是你主子的鄰居不喜歡這樣的念頭。那我倒是要問,若英國宣布澳洲走向共和國是一非法的舉動(目前澳洲還是效忠女王伊莉莎白二世)或面對英國在雪梨外海部署配備有核子武器的英國海軍艦隊從事過去稱之為「炮艇外交」一事會作何反應?為什麼英國要忍受澳洲的獨立運動?就因為澳洲人想要獨立?這是什麼理由?

外交政策一直逢迎拍馬屁

 澳洲偽君子背後的矛盾,這個版面的讀者一看就很清楚,我不用多費唇舌。但讓我感興趣的是,如果澳洲人咸信他們自己的形象是天生反骨不屑權威反體制,為何他們的外交政策一直是逢迎拍馬屁?

 多年來,英國是其逢迎拍馬屁的對象。1939年時任總理的約翰•柯汀(JohnCurtin)不顧挑起戰爭的中歐政策與澳洲無涉的事實,加入了英國抵抗德國納粹的戰爭,而把原本可用來抵抗(後來果然如此)日本侵略的部隊移走,澳洲人至今講起此事仍不免忿忿不平。因此,戰爭時澳洲成為被美國保護的對象。戰後,澳洲非常願意討好英美。總理羅伯特•曼茲是惡名昭彰的親英派,其與現任英國女王的母親交好大有關係。他願意以不大高尚的方式讓澳洲為英國所用,例如做為英國核武的試爆場。

 1950年代英國的世界霸權地位式微,澳洲對美國更加依賴,一副準備當冷戰期間美國要它當的角色,同時又對英國依舊有著嚴重的文化自卑情結,被一些自覺的澳洲人叫做「殖民地的卑躬屈膝」(colonialcringe)。一直到1970年代,這塊強悍獨立者的土地事實上是整個受美國戰略的控馭,比方說,派遣部隊到越南參戰,文化上又崇尚英國。

 20年來,我們看到曾是像澳洲那樣受美國保護的紐西蘭,有原則地抗拒美國的核武佈局,導致紐西蘭遭到從美澳紐防禦關係裡踢出。澳洲從未顯出像紐西蘭這種獨立精神,還應美國要求,毫無怨言地派遣部隊到伊拉克,儘管伊拉克完全無涉澳洲國家利益。

但澳洲要諂媚的不只是美英而已。1980與90年代,澳洲試圖重塑自己為亞太國家,而非一白人殖民屬地。但是它對強權不當的諂媚習慣依然不改。強烈支援印尼的蘇哈托,事實上,澳洲是印尼1975年入侵東帝汶後,世界上唯一承認印尼對東帝汶有主權的國家。

 試著犧牲舊老闆 討好中國

 澳洲或許嘗試過使用其在亞太的地位提倡民主價值。但那要有獨立判斷與得罪強權的能耐,而這兩種性質偏偏是澳洲外交政策要閃避的。1990年代一些像新加坡的李光耀與馬來西亞的馬哈迪之流大力提倡亞洲價值,試著把東南亞國協轉成亞洲強人俱樂部,澳洲也渴望成為一員。倒是台灣,實則是李登輝,指出亞洲價值云云只不過是不堪聞問地正當化不光彩的人權紀錄而已。

 看來現在澳洲政府要叩頭的對象是中國這個強權。事實上唐納說如果台灣遭受攻擊,美國協助防台的承諾並不意味著澳洲會出兵協助台灣,儘管美澳之間有雙邊防禦協定——因為他說這話時人在北京,我們可以假設澳洲必然不會協助台灣-顯出澳洲也許正試著要犧牲其舊老闆,討好新強權。澳洲對其他強權之國的怯懦與其所引以為豪能培育出強悍獨立、懷疑抗拒權威的個體有著強烈矛盾。

 有三件事或許可以解釋此一矛盾。一是澳洲人不注意其政府與鄰國的關係。對外事務一般人漠不關心。澳洲的孤立、與其他國家遙遠的距離給人的印象較之實際狀況更遠甚。我在20初頭時,住在澳洲西部(那時尚未有網路)。我發現要得到外界的消息,如同要得到一張月球地圖般困難。也許這是戰後白澳政策只准白人移民的結果。這意謂著人民和與之來往的國家距離遙遠,數百萬亞洲鄰居於澳洲人而言直若無物。另一個澳洲自身形象與其外交政策矛盾的原因是,澳洲是黃金機會之鄉,致富容易,礦產或農業的開墾常常帶來財富,以致政治向來不被當做是一種高等專業。要想出一個堪稱為「政治家」的澳洲總理很難。也許這個國家因一般政策制定者的水準低而受苦。 .....2004-09-06【台灣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