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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欽仁／國立台灣大學榮譽教授
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表決「中國代表權」問題，在這之前
有許多國家的代表問中華民國的代表周書楷，他是代表台灣或中
國，如果代表台灣，他們就支持，但周書楷的答覆是代表中國。
聯合國大會表決的結果，中華民國要留在聯合國的提案失敗
，大會的第2758決議案明記：「立即把蔣介石的代表從它在聯合
國組織及其所屬一切機構中所非法佔據的席位上驅逐出去。」從
這個時候開始，中華民國喪失代表中國的「國家地位」，也因此
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拖累台灣。當然，這是出於蔣介石
的決定。
自此之後超過三十年，國家的定位困擾著台灣；那時的台灣
人口1800多萬，而現在有2350萬人，受困擾的人民隨著時間的變
化越來越多，國民黨政權不應該推卸責任。然而今天仍舊有許多
人在台灣的環境生存以及受到社會福利制度的恩惠，他們堅持自
己是「中國人」；依照「國際社會」的認定即是「中華人民共和
國的國民」，而非「中華民國的國民」。
中國自古以來沒有國名，有晉、明、清等稱呼都是朝代名稱
。到了清朝末年為了與國際社會交涉而不能再以朝代名稱稱呼，
加上漢族革命要推翻滿清政權，不願採用異民族的朝代名稱，因
此當時的人開始討論需要國名。梁啟超在考慮該國的歷史應如何
稱呼時，面臨先要有該國的國名，纔有國史之名的問題。梁在「
中國史敘論」裡說：
吾人所最慚愧者，莫如我國無國名一事。尋常通稱，或曰諸
夏，或曰漢人，或曰唐人，皆朝名也。外人所稱，或曰震旦，或
曰支那，皆非我所自命之名也。以夏、漢、唐等名吾史，則戾尊
重國民之宗旨。以震旦、支那等名吾史，則失名從主人之公理，
曰中國、曰中華，又未免自尊自大，貽譏旁觀。雖然，以一姓之
朝代而污我國民，不可也；以外人之假定而誣我國民，猶之不可
也。于三者俱失之中，萬無得已，仍用吾人口頭所習慣者，稱之
曰中國史。雖稍驕泰，然民族之各自尊其國，今世界之通義耳。
我同胞茍深察名實，亦未始非喚起精神之一法門也。
以上是梁啟超在1901年發表的論著，早在民國成立之前十年
，討論「中國」、「中國史」之名。如上文所說，這是清末與各
國接觸，要進入「國際社會」必須要有「近代國家」的體制，俱
備國號、國旗與國歌等象徵國家的法制上的配套措施。
清朝滅亡後，進入民國時代，雖稱作「中華民國」，實猶如
朝代名稱，國際上則以「中國」稱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稱
呼，亦復如此。請看聯合國「第2758號決議文」：
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的代表是中國在聯合國組織的唯一
代表… Recognizing that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re the only lawful representatives of China
to the Unite Nation…
由此看來雖說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但實際上「中國」即
是國名；故筆者在上文說，有人自稱「中國人」（Chinese），實
際上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民，與台灣無關。
「決議文」已不再提「中華民國」的名稱，但「恢復」中華
人民共和國代表「中國」的權利，所以筆者在上文說「中華民國
」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就像明、清等朝代名號，而「中國」即
是國名；唯見國人長期以來為名號困惑，雖嫌贅述，再引一句「
決議文」：
決定：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利，承認她的政府的代
表為中國在聯合國組織的唯一合法代表並…
Decides to
restore all it's rights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nd to
recognize the representatives of its Government as the only Legitimate
representatives of China to the United Nations, and…
以上看到兩個國名，一個被取代，而兩者在前後不同時段代
表「中國」。但被取代者用「立即驅除蔣介石政權」，但取得代
表權者以「恢復」的方式表明。
蔣政權的代表在聯合國被驅除後，立即起了連鎖效應，翌日
日本採「國連主義」（即聯合國主義，也就是遵照聯合國決議認
定中國代表權），宣佈與中華民國斷交，但與中華人民共和國「
建交」則稱作「復交」。由此可知，以「中國」之名，中華民國
國家的權利和名號被他者繼承與剝奪，所以今日台灣人的「正名
」運動，要稱自己的國家為「台灣」或「台灣共和國」，就是如
梁啟超所說的「深察名實」而不假借人名號，自歸榮耀與尊嚴。
1991年蔣家的後代章孝嚴在立法院報告，他們的政權早已丟
棄「中華民國」的國號，擅自竄改使用七種名稱，這種行為即是
梁啟超所說的「誣我國民」，今台灣人要以台灣為名，難道不是
梁啟超所說的「民族之各自尊其國，今世界之通義耳」！？
台灣人的正名運動受阻於國內的反動勢力；要加入聯合國受
阻於霸權國家的蓄意掠吞，但台灣人仍再接再厲的發起加入聯合
國運動，迫使聯合國面對這個問題。（選自《台灣•咱的國家─
─正名運動手邊冊》現代文化基金會2003年4月出版） |